翌日上午。
马行打着哆嗦从床上起来,头晕乎乎的,感觉在青藏高原上睡了三天三夜。
他发现这考验到了后面,难度似乎没有上升多少,可对他的杀伤力却变大了,体现在结束考验后的虚弱状态。
即使服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在房间里或躺或靠,或站或坐,又在院子里独自遛弯,闻花香鸟鱼,听清泉流响,一直到了下午,终于感到了强烈的饥饿。
马行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探出头,喊道:“管家先生,我饿了!”
虽说大喊大叫无论在现代还是古时候,亦是在这不知何处的异世界,都是不礼貌的,但管家先前特意嘱咐过。
他说:“马公子,您有什么事就开门喊我,别客气,您对我客气,城主就会对我不客气。”
可等了半晌,裹挟着水汽的春风湿毛巾样打在他的脸上,院门却依然悄悄地闭着,管家并没有来。
马行皱了皱眉,上前打开院门,冲院外喊道:“管家先生,您在这里吗?”
没有回应。
院外有条通往城主府正堂的石板路,两旁观赏竹郁郁葱葱,上方竹节弯到石板路上方,宁静安逸。
马行走出院门,走在竹叶下,脚底硌得发酸发痒,心中的宁静悄无声息地裂了道口子。
到了城主府正堂,桌椅板凳稍显凌乱,一块擦拭桌面的抹布搭在上面,一支扫帚横在路中间,马行弯腰捡起,放好,带着风把整个大堂搜索了一番——
不只是管家,大到城主谌隆,小到仆人丫鬟,一个人也没找到。
如同热火朝天的满堂人,忽然化作烟尘飘走了,却还残存着些许人气,让马行心惊胆颤。
府中没人,就去城中找,他不敢迟疑,快步朝着府外去了。
出了府门,偌大的白色地砖校场上空空荡荡,乘轿来时手持佩刀立在两旁的衙役,全部带着他们的兵器盔甲一同消失了。
马行从快走到了小跑,耳边也从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变化出了隐隐约约的叫喊声和嘈杂声。
大门就在眼前,他三步并作两步,五步并作三步,心头燃起不安的火苗,跨入了甚城。
甚城百姓东倒西歪躺了满街。
街上血流成河,糖葫芦掉在路边,被奔逃的人踩成渣滓。
孩童稚嫩的哭声,老妪干枯的惨嚎,沿路飘入马行眼中。
熊熊火焰从心脏窜到脑门,马行伸手入药囊,再出来时,一枚金虹丹入口,力量瞬间暴增。
手里静心丸捏成粉末、凝血草挤出汁水,洋洋洒洒挥向两边,往声势浩大的城门口疾奔而去。
城门口,身着熟悉衣衫的人与外来人交着手,天上飘着烟尘,荡着金铁交鸣声,地下皮靴布鞋擦着青石地面,利剑撞着钢刀,昏天黑地,血花四溅:
正是府中下人、城里衙役,谌隆、管家也赫然在列。
外来人被逼得节节败退,却是始终不倒,马行注意到,谌隆一剑斩去,一名外来人头颅高高飞起,喷血的脖颈处却又啵地冒出一颗,再次爬起,举刀猛攻。
马行担心扰人思绪,不敢喊谌隆,捡起一把沾满血水的长刀,冲入人群,一刀震飞敌人武器,一刀斩下整颗人头。
那人喷血的脖颈晃晃,啵一声,又长出一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