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吧?”
田坎上,麴风看着将一兜桑椹都吃掉,嘴唇因此都有些乌黑的应瑶,黝黑的脸上充斥着满足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很饥饿,但看着应瑶吃得开心,他就跟着开心。
应瑶还不知道自己嘴唇被染了色,只是认真地点头:“嗯。”
麴风掘来一截半根含在嘴里,枕着头躺在田地里,感受着杂草在脸上带来的酥痒,憨笑着开口:“咱娘说了,等把你娶进门了,家里的田地就让我去耕种。”
“我打算种一排桑树,等再过几年,就能年年都吃上桑椹了。还能养蚕,自己给自己做衣服呢。”
养蚕是以嫘祖开创。
麴风从小虽没有学过学识,但这些前人伟绩他却是如数家珍。
麴风对这些先辈也极其崇拜,他眼睛轻轻闭上。
真伟大啊。
身旁坐着的应瑶脸色一僵,旋即脸上挂上桃红。
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麴风,应瑶只感觉脸颊发烫。
纵使内心砰砰乱跳,她最后还是说出一个细若蚊咛的字来:
“嗯……”
应瑶连忙拨开目光,看向远处西下的斜阳。
又看看咀嚼着草根早就睡过去,发出些微鼾声的麴风,应瑶想了想,也躺在了麴风身边。
真好啊……
麴家庄人人可乐,各家长辈都聚集于麴风家里,庄上青壮则抬着一顶艳红轿子,跟着前方穿着喜庆的红色衣着的麴风,往应瑶家过去。
对于麴风这个抢了庄上青壮汉子梦中情人的家伙,年轻小伙们都没有怨念,对此都是报以衷心祝福。
“到了,到了!”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叫嚷着,轿夫止步,看着前面的麴风。
这小子不知道从谁家菜地里薅来一把野花,正捧在手里,脸上笑容灿烂,推开应瑶家破旧的木门,在门口等着新娘。
不多时,同样一身红装的应瑶施施然走来,神情有些娇羞。
众人起哄道:“麴风快去背新娘子啊,愣着干嘛!”
这一声声起哄,让应瑶脸色更红了几分。
但她对于走来的麴风并未抗拒,甚至很配合地上了背。
麴风背起应瑶的那一刻,众人起哄得更大声了。
应瑶忙闭上眼,心想这时候有块绸子盖着面上就好了。
应瑶上了轿子,麴风则走在轿子前方,路上遇见小孩儿就洒些瓜果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一路平安,很快就回了家。
在庄上所有长辈的见证下,麴风与应瑶拜了父母,在二十岁的今年成了亲。
白天时,许多亲朋灌酒,让麴风直到晚上都有些晕乎乎的。
直到麴父麴母见天色快黑了,这才把麴风塞进了新房。
本来庄上青壮还准备闹洞房来着,但见麴风人都快倒了,也就没去讨嫌,待天黑后就各回各家。
麴父麴母则外出借宿,把整个家都留给了一对新人。
新房里,在幽暗昏黄的灯光下,麴风的酒意醒了些。
看着并腿坐在床沿,含羞看向自己的应瑶,麴风眼神又有了几分醉意。
“应瑶……娘……娘子……”
麴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应瑶了,说话都结巴了许多。
应瑶抿唇轻笑,却要比麴风更大方些。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麴父麴母出门得着急,也忘记叮嘱麴风今晚要做什么正事。
因此二人都有些迷惘地大眼看小眼,轻咳一声,麴风问道:“娘子,饿了么?”
应瑶迷惑地看了眼麴风,半晌后反问道:“酒醒了吗?”
麴风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怎么才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