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种猫猫草。

猫猫吃的草。

孙妤说她喜欢小猫，想在我们的小家养一只可爱的小猫，她喜欢生命，喜欢有生命力的一切活泼可爱的。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养，有一个原因是我怕猫。准确的来说我是害怕猫的叫声，猫的叫声大部分都比较尖锐，在我的认知里。我听到“喵！喵！”凄厉的叫声时，会不由地想起儿时祖母家的那只通体白色，左眼瞎了，右眼反而明亮得很，一明一灭像鬼火似的。我被这只长相奇特的猫挠过，它的叫声是很尖锐的那种，我正睡得香，它突然跳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当猫抓板，还留下了几个血窟窿，然后祖母说是家猫不要紧，我没有去打狂犬疫苗，于是我得了猫瘟，发烧了一个星期。那个时候我十分地痛苦，不仅仅是因为疾病。我看着脸上的血窟一点点愈合结痂，脸上的血块让我的脸变得很难看，因此我很自卑，让我本就内向的性格在学校更加难以启齿。祖母家的白猫，是我相处的第一只小猫。

我的外婆也养过一只小猫，叫来福。来福的耳朵尖尖的，尖端有几根竖起的长毛。侧脸连着下巴和鼻子是一道圆润的弧线，眼睛圆润，是棕色瞳孔。它的毛发在胸前像是蒜瓣那样炸开，猫猫摸起来很柔软，它的毛很蓬松。可实际上它体型很瘦，帮它洗澡的时候就会觉得像只有个骨架子。就因为它的毛很蓬松，很漂亮，给了一种它是胖胖的假象，每次外婆给它洗澡都心疼地埋怨怎么喂不胖。来福不爱吃鱼，也吃不惯太过于廉价的猫条。它喜欢吃鸡肉冻干，但是又不喜欢吃鸡胸肉，刚蒸煮出来的那种。来福不亲人，偶尔兴致来了才走出来你面前两步，也不爱叫，人多了会躲木沙发底下。

我十分喜欢种猫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些圆圆的种子在我的照料下，短时间的发芽，然后长出嫩芽。外婆家的小猫喜欢吃，我很有成就感。猫草一个星期能长好，短时间内的成就感让我倍感幸福。

“孙妤，有没有哑巴的猫。”我向我的爱人问了一个十分没有营养的问题，并且听着还特别的……智障。“齐隽羽，你什么意思？不想养就不养呗，为什么非要提一个这样过分的要求？是何居心？你要是敢伤害小猫，我跟你不共戴天！”孙妤很生气，她是特别喜欢小动物的，我这番话无疑是触碰了她的逆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怎么跟孙妤开口，我怕猫叫这件事情。我喜欢种猫草，有时候在家里也会种一些猫草，孙妤就会很开心地凑过来看我摆弄。接着我会把种好的带去外婆家，其实这件简单的事情无疑是我打着的幌子，为了看看来福。我其实很喜欢摸小猫那种毛茸茸毛发的感觉，很舒服，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并且它会发出低沉的呼噜声，让你感觉安心和舒适。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听到猫的叫声，特别是那种面相尖锐的小猫，看着就特别的让我害怕，总觉得他会叫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恐惧的声音。

“好吧。”孙妤叹了口气，看着系在窗台上的风铃，此刻无风，“亲爱的爱种猫猫草先生，您和跟我说一下为什么要养一只可爱的小哑巴吗？”

我擦着玻璃门的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植物液浸满我的鼻腔。“我……怕猫叫。”这件事情对我来讲确实是很难说。但是这毕竟事实，而且会影响我和孙妤之间的交流与沟通。所以我把事实说了出来，也希望孙妤能够理解我。我也能理解孙妤那种特别想养小猫的心情，从确定关系的时候她就一直念叨想养小猫，有时候我们会去学校植物林池塘旁边给“学长”喂猫条。孙妤家挺大的，很适合养小猫，可惜她的父亲对猫毛过敏。

如果真的要养小猫。我们也不能说养到来福这种安静的小猫就能养到的。我们在宠物店里面可能会对老板的一顿夸夸其谈，而不能真正的了解小猫的真正品性。

“那就不养吧。”孙妤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淡淡的遗憾，“虽然我很喜欢小猫，但是一直却没有养过……”孙妤的发丝垂在耳朵两侧，带着半框眼镜多了些许书卷气，低垂着眼眸，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冷感。

“走，我带你吃去吃好吃的。”看出了孙妤的落寞，我主动去牵起他的手。美食也许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麻辣烫！”孙妤眉宇的愁绪一扫而光。

“外婆，我带了种好的猫草！”我带着一个星期里见缝插针挤出时间种的猫草，和在路上买了一些水果来到了外婆家。外婆家离我家不远也不近，二十多公里。外公外婆住在一个郊区的小镇，那边的绿化很好，近山临水，空气清新。

“哎呀，小羽来啦？”外婆六十多岁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利，穿着碎花裙子就过来给我开门，“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怎么来串门还分开来哈哈哈。”

“什么？什么两口子？”我往屋内探脑袋，对上了孙妤的目光。她面色红润，比上次见面时状态好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化妆，如果没有就好了，这样她是真正的健康。“好巧。”我尴尬道，把手中的猫草放到阳台里，来福喜欢在那吃。

“你怎么来了？”我坐到孙妤旁边的单人皮革沙发上，左侧的扶手还浅浅裂了一个口子，露出些许棉絮来。“怎么？只准你来？”孙妤勾唇看向我，“外婆这儿的空气好，带沫璃来玩几天，正好外婆也打电话说想沫璃了。”语气是很自然的解释，天衣无缝，确实是很好的理由。

“爸爸！”齐沫璃被外公从玩具房抱了出来，沫璃看见我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爸爸！”外公外婆喜欢小孩，一直以来家里都有玩具房，不过沫璃是女孩，在满是枪械类的玩具里还特意添了些洋娃娃。

“外公，看着状态很好啊！”外公神清气爽，大概是常年健身的原因，身材看着依旧硬朗，比同龄人看着要年轻一些。我乐呵呵地接过沫璃抱在怀里，坐在孙妤旁边，我们坐在同一张皮革沙发上。

“好得不行啊！”外公走到厨房前的桌子上拿热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小羽还喜欢和饮料是不？冰箱有，孙妤喝不喝？”

“谢谢，不用了外公。”孙妤面前的红木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半满的茉莉花茶，她面带微笑地谢过。“冰红茶，来。”外公给我拿来一瓶冰冻好的冰红茶，有点冻手，“只有这个了。”外公家常年在冰箱放着饮料，一个原因是朋友多，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偶尔也愿意喝几口美味，新品也要第一批买，潮流得很。

“谢谢，外公楼下那个奶茶店出新品了。”怀里的沫璃软软的，在把玩我的手指。“早喝了，你才知道？哈哈哈。”外公的时髦程度遥遥领先，不仅奶茶早喝到最新的，现在全屏液晶电视里还播放着最新上映的好莱坞影片。

“噗嗤。”孙妤笑出了声，还把手轻轻外我肩上一拍，“齐隽羽，你太落后了，得向外公学习一下了。”她的动作让我想起来学生时代还是朋友的时候，恍恍惚惚之间好像已经像融入隔世。

“是啊……”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