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弥漫,烈日下的荒漠在热空气的蒸腾下有些许扭曲。一只灰绿色的蜥蜴在沙中疾行,转动的眼球镶嵌在干瘪的皮肤之下,扫寻着一切可能的生物。这是一片不毛之地,烈日更是为这里升起了地狱之火。这只蜥蜴已经在沙中行走了很久,但是连一株植物或者一只虫子都没有找到。即使它行动敏捷,但长时间的缺乏食物还是让它迟钝了一些。在蜥蜴停顿的一刹那,一只手猛地盖住了它,将它死死地捏在手里。它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巾的男人。接着,男人便咬去了它的脑袋,开始吮吸血液。不一会儿,整只蜥蜴就只剩一小截尾巴露在他嘴巴外面,轻微地抽搐着。
男人细细咀嚼着嘴里的美味,他的目光越过几座巨大的沙丘,定格在了远处的一座小小的建筑之上。在漫无边际的荒漠中,那就是真正的绿洲。当然,也是他的目的地。他重新戴好略显破旧的面巾,黄沙飞舞,但布料上的红色斧状图案依旧显眼。
“再来两杯麦格。”两枚银币叠放着摆上老板的桌子。
柜台后面站起身一个女人,从阴影里漏出红色波浪般的卷发,她把两枚银币摆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还差一个。”
酒馆里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飞车党。买酒的男人见状,晃了晃脑袋说道:“得了,快上酒吧。我去拿钱。”
“没钱,没酒。”女人把银币放在桌子上,退回了阴影里面。
“吃瘪了啊,秃子。”一个飞车党男人哈哈大笑,搂着身边的女人大口喝酒。秃头同伴恶狠狠地盯着阴影里的女人,但他没敢有任何行动,只得回头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来一枚银币,扔到了桌子上。女人这才起身,将桌子上的钱币投入身后的小窗户里。隔了大概几秒钟,两杯溢着泡沫的啤酒从窗口处递了出来。
“你的酒,慢用。”女人探出身把酒放在桌子上,秃头这才看清——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眼眸深邃的脸,同时伴着的,还有从额角延伸到左眼眼眶的一条豪迈刀疤。
秃子愣住了,他接过啤酒,后退了两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朋友嚷嚷着赔钱赔钱,显然他们刚才在打赌秃子能不能约到女人。秃子摸了摸自己遍布纹身的光头,心不在焉地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包钱。
这时,酒馆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吱呀声之后,酒馆安静了下来。飞车党们没有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人来。一阵热浪随着门的打开冲进了屋内,门口的人影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卸下帽子和面巾,放到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上。飞车党目送着这个一头黑发,胡子拉碴的男人走过,停在了吧台前面。
“啤酒。”男人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银币,全部放在柜台上,“够买几瓶就拿几瓶。”
女人再次从阴影里走出来,数了数台面上的钱,扔进了窗口。不一会儿,从里面递出来了三瓶酒。她将盘子递给男人,“那边有免费的冰块。”
男人愣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痛饮的飞车党们,嘴角微微一笑。
他加好冰,路过那群穿皮夹克的家伙的时候,一个像是首领的人问道:“这里是边界,很少会有人来,哥们,你是干什么的?”
男人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几个手下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提起进店后放在桌子底下的扳手和撬棍,走到了男人身旁。
“你的面罩挺有意思的。可以给我们看看吗?”一个胡子拉碴的瘦子把手伸了出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把面巾递了过去。瘦子接过来一看,红色的斧状图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个手下摇了摇头。他接着又把面巾举起来,首领看到后没有说话,这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突然,两个人的表情剧变,他们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像是不能呼吸一样。整个飞车党的成员接二连三的开始倒下。首领艰难地从自己的背后掏出电话,刚准备拨号,一只红白条纹西装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吐着鲜血缓缓抬头,是一张英俊且贯穿一道刀疤的脸。渐渐地,他的眼前开始模糊,随着更大的一口鲜血喷出,首领倒在地上断了气。
男人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喝了一口啤酒,从血泊边捡起沾上了一点血液的面罩,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但无济于事,血迹已经干上去了。女人走回吧台后面,通过窗口喊了一句:“出来打扫一下,波波。”
随着一阵机械发动的声音,吧台旁边的暗门打开,一只人形的胖子机器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熟练地从背后伸出机械爪,一次带走三个人,全部扔到了后面的那个房间。不一会,酒吧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可以做生意了吗?”男人操着一口浓厚的方言问道。
女人坐到了他对面,问道:“马三,是吗?”
“是我。”男人伸出手。但是她并没有回应。见状,马三把手收了回来,他并不在意这些。
“电话里说的东西,就是这个。”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在内部的一个小兜里掏出一块石头,放在了桌子上。石头大概鸡蛋般大小,通体呈不规则形,铁灰色,如果仔细看,能看到内部向外透着绿莹莹的光。“这就是流铁石。”
刚说完,马三忽然瞥见刚才走到后屋的机器人,此时正站在暗门的门口。他看着女人,表示询问自己的报酬在哪。
女人拿起石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会,笑着没有说话。她向机器人示意了一下,胖子便从后面提出一个袋子,放到了马三面前。袋子放下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钱币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