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庞大的触手依然缠绕在船侧,末端粗壮的部分勉强爬上甲板,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随着体内液体的不断流失,触手原本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无力。
在惯性作用下,它缓缓地在被自身血液浸湿的甲板上滑动,留下了一道黏腻的轨迹,最终跌入海中。
休伯特望着触手离去的方向,眉头深锁。他并未因为海怪的退场而放松警惕,相反,他的目光如鹰般在甲板上搜寻。
但最终也只能承认,戴维·琼斯,已经不见了踪迹。
休伯特终于明白,那海怪最后的挣扎并非徒劳无功。它费尽心思将触手爬上甲板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完成一场忠心的营救。
在刚刚那短短的混乱时刻中,海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戴维·琼斯从甲板上夺走,完成了对主人的忠诚守护。
远处的水面上,飞翔的荷兰人号矗立在翻腾的海浪之间,犹如一座幽灵般的黑影。
桅杆旁,戴维·琼斯一把推开锤头鲨模样的船员,粗暴的动作让对方踉跄几步,却不敢出声抗议。
戴维·琼斯的双目尚未恢复,被刺瞎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用触手轻轻拂过面颊的疤痕,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哝。
“杰克·斯帕罗……黑胡子……”
每一个字都如深海中的寒潮,带着刺骨的仇恨。
想到那个划破他双目的男孩,伤口仿佛再次裂开,尖锐的痛感让他的触手猛然收紧。
抬头望向天空,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下潜。”
没有船员的怒吼回应,也没有往日的喧闹,飞翔的荷兰人号如一头受伤的幽灵,在沉默中被海浪吞没,最终消失在深海中。
另一边,维斯站在船头,注视着渐渐平静的海面。他没有追击戴维·琼斯的打算,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冲动。
他深知,双方的这场交锋只是开始,而非终局。
今天的战局之所以将戴维·琼斯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完全是他过于自负,鲁莽地选择离开飞翔地荷兰人号,舍弃了自己最强大的防御屏障。
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维斯自然不会贸然踏足对方的领地。
他知道深海并非自己的战场。那里的环境对飞翔的荷兰人号来说无异于赋予了它无尽的优势,而维斯的船却会成为一颗易碎的卵石。
只是戴维·琼斯有了这次教训,当他们两人下一次相遇的时候,就轮到维斯陷入劣势了。
并且他还没有忘记,此刻的他有着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走到甲板,临时修补了一片甲板。再将其清理干净之后,把金龙从口袋中放了出来。
金龙缩成一团,虚弱地趴在修补好的木板上,身体微微颤抖,稀少的血液从伤口渗出,蜿蜒流淌,再次污染了刚刚清理干净的甲板。
维斯皱了皱眉,蹲下身,用布条轻轻擦拭金龙头部的伤口,尽量避免刺激到它。他低声安抚着,尽管金龙似乎已经无力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