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海底的冷寂，谷底裂缝里的阴凉之感仿佛直逼灵魂，连裸露在外的神识都有一种阴痛之感。

宵练剑的紫芒只照亮两边高大黑黢的岩石，前面仍是一片墨黑。

叶昭瑜感应不到尽头，夜视远处也仿佛被一团雾遮挡着。

她有些疑虑，斟酌片刻问道：“你如何得知这里可以去往其他世界？”

若这里真能通往其他世界，太和界为何会与灵域失联千年？

难道是入口会移动，踪迹变化莫测？

既是如此，失忆的宵练又为何知道此处？

叶昭瑜没有刻意隔开与识海的联系，心中所想，宵练自然都能知晓。

宵练剑身微微抖动，宵练不答反问：“你知世界之外是什么？”

“虚空。”

“世界与世界之间只有虚空，”叶昭瑜猛地停住，喃声道：“这条裂隙通往的是虚空。”

宵练轻笑：“不错。之前我一直沉睡，倒是恢复了点琐碎记忆。宵练剑体未到你们这小界时，曾在虚空游荡多年，对虚空之气十分熟悉。”

“因而刚落至谷底，我便察觉出此处大阵阵心的支撑是虚空之气。什么地方能支撑源源不断的虚空之气以供阵法运转？自然是只有虚空。”

叶昭瑜顿时心下苦笑，有些无奈道：“我这样的修为如何能入虚空？”

随处可现的虚空裂缝，虚空风暴，虚空兽。。。任一样也不是金丹期修士能应付的。

宵练声音平静：“之前吞食掉宝器器灵的精魄后，我恢复了不少能量，可护你此行。”

“不过，最关键的不是修为。”宵练的声音渐渐严肃：

“虚空无垠，一方小世界本身通往的虚空没有方向，轻易踏进去定会迷失。通常是本土修士或外界修士开辟两个世界独有的虚空通道，作为标记索引。”

然而这道裂缝背后的虚空是否被标记过，就不好说了。

叶昭瑜想到了关键处，心下微沉。

太和界与外界失联千年，海底裂谷的大阵封锁了众多高阶妖兽和妖修。

仿佛有一盘算计太和界千年的棋盘缓缓出现在眼前，叶昭瑜不由心惊。

疾速掠飞了不知多少日夜，缝隙逐渐变窄，从原先的十人可并肩通行到五人并肩。

叶昭瑜再次盘地而坐歇息时发觉灵气运转得十分不畅，空气混杂了许多东西，灵气变得有些稀薄。

她想起小别山秘境，不由问道：“虚空莫非是绝灵之地？”

宵练思索片刻，答道：“虚空之气驳杂，灵气只占一小部分，修炼时因而有滞灵之感，但并非绝灵。”

歇息片刻，一人一剑再度潜行。

又是不知日夜的奔行，忽于某一刻，叶昭瑜发觉脚下的土质绵软。

宵练剑照亮脚下灰色的砂石大地，世界仍是一片墨黑，两边不再有巍峨巨岩。

身后是黝黑的寂静，身前是如墨的无垠，天地里只有宵练剑这一点点幽光。

叶昭瑜孤立于此，终于明白宵练口中的迷失：寻找不到来处与归途，也没有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概念。

宵练剑环绕四周转了几圈，疑道：“虚空陆？”

“虚空陆是什么？”叶昭瑜问道。

《太和界起源史》有关虚空的记载少之又少，她只知道虚空里一些常识性的危险。

“由虚空里的浮尘构建起的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