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白露和云轻舟,赵芸豆等人结伴准时来到了比试场地。
虽然昨日通过填曲比试的只有三十人,但来的江湖人士一如昨日那般多。
狄澈出现在了台上,也不啰嗦,直言主题,道:“昨日通过填曲比试的三十位英雄,今日可参加第三场比试——斗乐。这斗乐最少为二人比试,最多为五人。比试之人可从一开始便上场,自信的人也可中途上场加入,每场以五人为限制。比赛的时间为半柱香,半柱香结束后,比试的众人依然由台上的七位老师打分。最后选取所有人中,总分最高分的二十人,进行北斗令的夺冠之比!”
台下众人听到这样的规则,都开始左右议论了起来。要知道,以时间为限,中途加入斗乐之人,若不是精通音律,必然会吃大亏,但若是音律跟武功都厉害的人,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彰显自己的才华。而对于最开始便抢先上场的人,弹到中途气若衰竭,也最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样的比赛规则不得不说有一些刺激。
云轻舟左右瞧了下那些人议论,再看着白露,淡然自若,想来不用担心,没有多话。
狄澈等台下众人议论了好一会儿,才才叫停,道:“诸位英雄,请安静了,若有英雄准备好了,便请上台表演吧!”说完,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这一坐下,就有二人飞身上台,各自说了声“请”,便拿出手中乐器,小心谨慎地开始演奏。
二人先是以缓慢音调起手,互相试探对方,弹奏出来的乐音在空气中碰撞,冲进人的耳朵,尤显剑拔弩张。
不到半会儿,其中一人提高了音调,手速也变快了起来,渐有狂风呼啸之感,另一人也不甘示弱,同样的提高了音调,加快了手速。如此这般处处相斗,你来我往,高低不断,压制与反压制也不断,不可谓不精彩!
二人斗过半柱香,中间虽无人加入,但各自都换了几次曲目。台下众人听得在心里直呼过瘾!
台上的七位乐师给二人打完了分数,这二人方才下去。
这时,鱼贯上来三人。这三人各自施礼后,同时演奏了起来,竞较的过程中,乐音斗得杂乱无章,有不耐听者,早已捂住了耳朵。
云轻舟对白露轻声道:“师父,这三人的曲子都是不错的,只是武功稍弱,分不出个高低,平平奇奇地杂在了一起,我家以前养的旺财听了都要摇头。”
白露听了,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道:“好好听,莫打趣。”云轻舟嘻嘻一笑。
半柱香结束后,七位乐师给那三人打了分,便到下一场了。
如此比了七八场,人数已上去大半,白露亦还没有打算上去的意思。
这时,赵芸豆已抱好琵琶,微笑道:“白姑娘,云兄,眼下快要比试完了,你们二人音律一绝,我就先你们上了。”
白露道:“赵兄去吧。”云轻舟接上道:“赵兄给他们好好露一手!”
赵芸豆笑着点点头,飞身上了台,这时也飞身上来了一人,拿过秦筝,做了个请礼,便坐落在凳子上,右指扫过身前的秦筝,开始了演奏。
筝音一响,曲调已高,坐在凳子上的赵芸豆微微震惊了一下,听对手前面的几个高音,实属轻而易举,不由得抓紧了琵琶,在想曲目。再听他多奏几个音,记忆一闪,听出来了,是《秦王扫六合》。这一曲相当地霸道,上来便先声夺人。
赵芸豆定了一下神,卡上对手的曲调,手一挥琵琶,同样的高音切入,琵琶咚咚,直击筝音。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赵芸豆的琶音,大都吃了一惊,低头交耳,她弹的是《秦王破阵乐》!
但此秦王非彼秦王,《秦王扫六合》是为战国七雄西秦中的秦王,而《秦王破阵乐》的秦王则为前朝李唐的秦王。赵芸豆与那人相斗,音已至强。
笑面书生此时听得激昂,不由得说道:“好一个秦王对秦王!有好曲听了!”
在他旁边的其他人听到“有好曲听了”这句,赶忙认真细听,不再低声言论。
秦筝弦多,音域广阔,琵琶弦少,音域比秦筝少了些,对方抓住了自己秦筝的这个优点,不断地提高了曲调,渐有压制琶音之意。
赵芸豆自是不肯相让,由横抱着琵琶弹奏,直改为竖起琵琶。
众人皆为震惊,她在反弹琵琶!这技巧与方法比之常规的弹法更难!只见她右手不停地灵动扫弦,左手快速地按调变调,也将琵琶换到了至高音域。
两人在场上相斗,曲风壮阔强烈,冲击力极强,仿若让大家置身在一场两军相斗的战局中。
秦筝这一方军势凌厉,若万千骑兵不断地冲击着琵琶这一方军马。琵琶先守后攻,丝毫也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