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姐姐,你只知其一,并不知道其二。”韦萱坚持解释。
见到对方有些激动,向芯妤不禁用诧异地眼神看着对方,没有出言打断,准备好好听一听对方的解释。
韦萱平复了一下心绪,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姐姐,我与将军并没有夫妻之实,自小我与将军相识,我一直把他当哥哥,而他也一直把我当妹妹,当初他之所以会迎娶我,一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将军害怕,害怕你会是一个蛇蝎美人,所以迎娶我,给世人一种宠妾灭妻的假象,借以作为跟你和离的借口,其二……”
话此,韦萱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其二,将军是可怜我,姐姐知道的,家父早年战死沙场,仅留下了家母和一双儿女,小俊年纪幼小,担不起重任,而我也因为自幼习武,伤了身子,这一辈子我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听到此处,向芯妤的面色大动,她万般没有想到韦萱竟然会有如此经历,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能生育自己的后代,这在当下是对女子判了死刑,根本不可能完成婚配。
“妹妹……”向芯妤动容的伸出小手握住了韦萱放在桌子上的右手。
感受温暖,韦萱的眼眶泛起了湿润:“姐姐,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是孤孤单单地度过了,可是没有想到将军并没有嫌弃我,他可怜韦氏一门,便主动提出纳我为妾,让我背靠夏府,抚养小俊长大。”
头一回从韦萱的叙述中听到夏霏墨的另一面,向芯妤的眼神中闪动着不一样的感动。
“自从姐姐出事之后,将军真的快疯了,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在那段时日里,他把自己关在纤羽阁里,陪着姐姐写的日志,每一本、每一篇和每一个字,他都认认真真的读过,从那些字里行间,将军读出了姐姐的心弦,读出了姐姐的无望。”
听着韦萱的话语,向芯妤的眼睛里拥满了泪水,心底的痛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疼:“他读懂了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要跟我和离。”
“姐姐,将军与你和离,是有苦衷的,他必须放你走,如果不放你走,一旦事发兵败,会连累你满门抄斩。”夏霏墨做的可是谋逆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一旦成功就是开国元勋,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必定会牵连九族,夏府上下一百多口都会被全数斩杀,到时候向芯妤肯定逃不了干系。
“姐姐,你还怨恨将军么?”韦萱试探询问。
向芯妤轻轻擦拭掉流淌在眼角的泪水,摇头说道:“早已放下,以后岁月各自安好,再无他求。”
“姐姐,不想救救将军么?眼下他正经历着人生中最大的劫数,熬不过去,便会丢了性命。”韦萱这句话宛如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了一颗炸弹般,掀起了向芯妤心中的无尽骇浪。
美人面色惊乱,声音抬高许多:“妹妹此话怎么讲?!”
韦萱苦笑道:“宫闱之乱后,新王登基,夏将军功不可没,首当一指,封侯拜相,得了高位,可是人前风光无限,换来的却是新王要收回兵权的严令,这是王上对夏将军不信任的开局,常言道:弓箭藏狐狗烹,将军身边的人都在阻拦将军不要交出兵权,可是不交出兵权,就会被新王按上大不敬的罪名。”
“大不敬,死路一条,到时候所有记恨过将军的人,必定会联名上奏让新王处置将军,到时候,新王必定会顺意臣子之心,对将军下达斩立决。”
“你不要再说了。”一想到夏霏墨会落得如此下场,向芯妤便心痛得无法呼吸,不争气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脸颊,无法收心。
“……姐姐,”为了夏霏墨的性命,韦萱只能努力劝道:“姐姐,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将军,只有你能够让他活命。”
韦萱的这句话,让向芯妤不知所以,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怎可斗得过无上王权呢,她不明,不懂。
迎着向芯妤费解地目光,韦萱含泪说道:“姐姐去劝一劝将军,让他主动交出兵权,跟你隐居世外,永不入世,将军便能活,好么?姐姐跟我去王城,去劝劝将军,好么?!”
“再回王城?!”向芯妤目光深深,没有回应。
“姐姐,求你了,将军是个好人,他不能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韦萱痛苦的哭泣,甚至不惜要下跪恳求向芯妤。
“别,”向芯妤一把拉住韦萱快要碰触到地面的膝盖:“你让我好好想一想,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嗯,好……”韦萱认真的点头。
屋檐下,两女都陷入了悠久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