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枭执着追问。
顾倾歌见逃不过,索性就都告诉他了,“只是媒婆恰好遇见我,顺口一说罢了,不必当真。她说的人是温亭侯,不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事,计较什么?”
“温亭侯……”
夜锦枭没再追问,只是他细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在心里狠狠的给温亭侯记了一笔。
温亭侯想再娶继室,来点晚年快活逍遥,他没有意见。
可抢他的人……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他都容不得。
这笔账,以后慢慢算就是了。
夜锦枭在心里暗戳戳地琢磨着,马车没多久就到了承恩伯府,承恩伯府的大门紧闭着,安安静静的,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顾倾歌和夜锦枭见状,下了马车。
让无影在外面等着,他们两个人直接飞身进了府。
知道顾倾甜、顾倾芮来,肯定是去找莫景鸿,应该是奔着碎月楼、守倾苑的方向去,顾倾歌和夜锦枭就直奔了那边。
只是,才到半路,他们就瞧见了顾倾芮、顾倾甜鬼鬼祟祟的身影。
顾倾歌和夜锦枭对视了一眼。
没有耽搁,他们直接跟了上去。
出乎他们的意料,顾倾芮、顾倾甜没有去守倾苑,而是奔着马厩的方向去了。
看着这路线,顾倾歌忽而想起来小禄子之前说的,孟绾绾来找莫景鸿的时候,岳氏出面,把孟绾绾带进了府,暂时安置到了马厩中。
想来顾倾芮、顾倾甜是奔着孟绾绾去了。
顾倾歌加快脚步。
马厩。
顾倾歌、夜锦枭过来,还未靠近,就听到马厩里,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哭声。
再往近些,顾倾歌就看到了莫景鸿。
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随意地披了件披风,短短时间,他仿佛瘦了不少,披风宽宽大大的,直往进灌风,那样子,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似的。
他住着拐杖,身形摇晃。
至于孟绾绾,则蜷缩在地上,大约是在昭华公主府受伤不轻,到了这头,又受了岳氏的折磨,她破烂的衣裳上,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血痕。
孟绾绾伸手,紧紧的抓着莫景鸿的衣角,抬眼望去,她腥红带泪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哀求。
“景鸿,救救我,救救我。”
孟绾绾声音哽咽。
莫景鸿垂眸看着孟绾绾,他默不作声,整个人冷得就像是一座冰雕似的,不带一丝情意,比看陌生人还要冷。
那样的眼神,让孟绾绾心慌,她急切地继续。
“景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你如今看不上我,可是,我们好歹曾经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我们好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念在过去这种种的份上,你帮帮我好嘛?我不求名分,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与你长相厮守,这本就是我最想要的,而今,再没有什么阻拦我们俩了,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嘛?”
若孟绾绾还是昭华公主之女,她自然看不上莫景鸿。
她可以寻个更好的归宿。
可如今,她的身份出了问题,她不再是昭华公主之女了,那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甚至连曾经南边村里的那个孟家女都不如。
莫景鸿是她唯一的希望,承恩伯府虽然落败,可吃喝总还是有的。
再不济,变卖了宅子,养活一家人不难。
总比她一个人,没有归处要强。
她得抓住这根稻草。
心里想着,孟绾绾抓着莫景鸿衣裳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莫景鸿死死的盯着孟绾绾,什么哀求,什么过往,孟绾绾刚刚说的那些话,莫景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下人说的,说孟绾绾被关在马厩里,说她不是昭华公主之女。
不是?
眼眸如刀,几乎要将孟绾绾戳穿,戳得千疮百孔。
莫景鸿不相信,也不愿意信。
“你……你真的不是昭华公主的女儿?怎么会不是?如果你不是她的女儿,怎么会有那块象征着身份的玉佩?如果你不是,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怎么没有认出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