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无忧抬头望天,长出了一口气,
“可怜我霍无忧短暂一生,在军中战功无数,却不想死了以后竟落得这般下场,更是连累了家人,秋珊……秋珊她这又是何苦……唉!”
见霍无忧回过神来,那魂魄虚影一阵虚浮,似是心神不稳,几要散去,吴风雨知道这霍将军怕是心中没了执念,已经蒙上了死志,赶紧出言劝道:
“霍将军,您想开些,世事无常,人各有命,那秋珊姑娘还在衡水城等着与您相见呢,她苦等这么多年,您怎么也该、也该见她一面再做打算。”
霍无忧转身看向吴风雨,见这个黑衣少年面容肃穆,眼神清澈,忽而淡然一笑,道:
“你说的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事已至此,我自当回去见她一面,至于世道如何,天意如何,都与我们无关了,还要感谢少侠告知之恩!”
说罢,霍无忧抱拳对着吴风雨行了一礼,吴风雨赶紧侧身躲开,道:
“使不得使不得,霍将军千万莫要如此,小子对您敬佩至极,霍将军若不嫌弃,小子愿意护您魂魄回衡水城与秋珊姑娘团聚。”
霍无忧闻言再次抱拳,道:
“如此有劳吴少侠,那闫定初怀中有一枚血玉,我此前就是寄身在那血玉之上,少侠去把那血玉取来带在身上,我自然还是寄身在血玉之内。”
吴风雨点点头,刚要动身,一旁的游青天抢先迈步,口中说道:
“唔……我去我去。”
游青天小跑着来到了闫定初尸体跟前,也不害怕,伸手在这四人怀里摸来摸去,果然摸出了一块如鸽子蛋大小的血色玉石,一个装着丹药的玉瓶,还有一一卷破旧的图画,其内包裹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钥匙,看来这就是自那柳疆手里得来的藏宝图和那枚钥匙了。
游青天先是打开那装有丹药的玉瓶闻了闻,一股清香,应该不是什么毒药,那便是疗伤的丹药无疑,接着鬼鬼祟祟的回头看了那边三人一眼,见那三人都没有关注自己,他急忙倒出一粒丹药囫囵吞了下去。
原来游青天之所以要自告奋勇来取这血玉,正是想看看这闫定初身上有没有什么疗伤的丹药,他此刻一张帅脸肿成了猪头,又不会什么道法,自是要找些疗伤的丹药服下,知道吴风雨一穷二白,又不好意思跟任命开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死人身上。
服下丹药,若然自腹中升起了一股清凉之感,面上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容下去,游青天志得意满,把那玉瓶揣入了怀中,站起身又看见地上的那把短剑,游青天也不忌讳这是死人之物,高兴的捡起来别在了腰间,这才拿着那枚血玉回到三人身边,把那血玉以及藏宝图往吴风雨一递,
“喏,是不是这个?”
见霍无忧点头,吴风雨便伸手接过那枚血玉放在了怀中,却没有接那藏宝图,游青天拿在手中晃了晃,道:
“这就是闫定初在柳疆手中抢来的藏宝图和那枚钥匙。”
霍无忧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藏宝图,又看了一眼三人,道:
“此间事了,藏宝图上的路线我也知晓,倒是不用借助此物,我这便带你们去那岩画处寻找那门功法吧。”
见游青天和吴风雨有些茫然,任命又开口解释了一番,二人这才知道,原来那藏宝图标注的地方真的有宝物,只不过这宝物是一门修炼功法,柳疆与霍无忧一样,都是凡人之身,无法得到而已。
当下霍无忧魂魄飘在三人身前引路,吴风雨和游青天并肩行走,吴风雨见那游青天腰间别着闫定初那把短剑,眉头一皱,问道:
“三哥,你要他这短剑干什么?你又不会道法,也不怕这死人之物晦气。”
游青天却是面色凄苦,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切,低声说道:
“四弟,你以为我想啊!我身上的银子可是花的差不多了,回去把这短剑卖了救救急。”
吴风雨哑然,原来自己三哥打的这个主意,当下对此前痛打三哥更加愧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