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像月余前一样,都没说话,直到拐进熟悉的巷子,南流景才发出感慨,“一个月前也像这样,你送我离开,今日,你接我回去,啧啧啧,这人生还真是魔幻啊。”
鹿饮闻言顿了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轻轻点了点头,“嗯。”
南流景看着鹿饮的背影,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隐隐地闷痛感,面前这个女孩儿好似瘦了许多。
她本来就只见过鹿饮一面,或许是错觉,南流景安慰自己。
圣母心不合时宜地出现,南流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心底的问题。
两人很快走到熟悉的竹门前,鹿饮轻车熟路地推开门,带着南流景到了侧边的一间屋子,指着里面道,“你先进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再回来做饭。”
此刻院子里就她和鹿饮二人,满院子也没个消遣的东西,南流景郁闷地撇撇嘴,自然问道,“你去哪儿?”
鹿饮很快答了,看着有些急,“我去后山做工,今日的铜子儿还没挣够。”
南流景不假思索地应声,“我也去。”说着已经往外走了,鹿饮便没阻拦,也快步跟上。
两人再次踏足后山,熟悉地路线、不变地景色,都是独属于南流景的回忆,她认真辨别着关于南家流景的记忆,后者好似真的和鹿饮不熟,而且上山的这条路也没在南家流景的记忆里留下过多痕迹。
“唉~”思绪飘忽,南流景突然被一根横亘出来的树枝绊到,打了个趔趄扶住了一旁的鹿饮,随口抱怨,“这条破路你们天天都走,怎么还枝杈横生的。”
鹿饮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对方,转身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传来声音,“这么不喜欢这里,为何还要回来?”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南流景就想把悬在心口的锅扣下来,大剌剌反诘,“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给我的那几个破铜板,我现在能在这儿?”
鹿饮本来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听到这句话惊讶地回头瞪着南流景,约莫两三瞬地停顿,她便敛了神色,又回头继续往前。
南流景没看懂鹿饮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不知情?
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就想刨根问题,快跑两步追上人,自说自话,“你不知道黑石镇这破铜板儿不能在外面用吗?我刚用了两个铜子儿买了个烧饼,就被抓了。”
南流景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也不等鹿饮回应,接着吐槽,“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吃了半个月的野果子,人都要吃麻了,终于遇见了烧饼,饼都没吃完最后一口,就被大刀架在脖子上,幸亏我英勇,不然都要吓尿了,那刀可是真的,不是道具,我用余光瞟了瞟,那刀刃……”
“知道。”鹿饮紧紧抿了下唇,艰涩开口。
“啊?什么?”南流景还没反应过来,接完话才明白,鹿饮在回答她上个问题。
“啥玩意儿?”南流景停步思考半刻又追上去,不死心地问,“既然知道你还给我,我又不知道那玩意儿不能对外流通,你想害死我当初干吗还让我走啊?”
或许南流景的语气有些冲,鹿饮只是默默听着,头埋得越来越低,但脚下的步子仍旧未停。
女孩儿越走越快,南流景想着自己是心甘情愿回来送死的,气就消了一半儿,调整了下情绪,又跟在人身后溜达。
“唉,你们家是什么情况,之前赶我走,现在主动接我回去,你们不知道镇子上的人都避我如蛇蝎吗?”南流景脸皮厚,根本不在意两人刚才的不愉快,溜达着又开始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