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雨倒不悲观了,还有些跃跃欲试,“哎,哥,等走完这巴川道,我们去喝酒吧,醉他个三天三夜。”
“不去。”云斜无情拒绝。
“又为啥?”连雨有些生气。
“你俩别嘀嘀咕咕了,去看看,这老半天人还没回来。”邻县衙差没什么耐心。
“你怎么不去?”连雨心里不高兴,嘴上也没客气,气哼哼地看着说话的衙差,脸上神色不虞。
邻县衙差年岁长一些,看着两个新兵蛋子,自然颐指气使,加上他们有知府口书,胆子壮了不少,不客气地道,“交接还没完成,这段路上属于你们负责,人丢了可怪不到我们头上。”
连雨还想再说,云斜扯了扯他衣袖,二人惹不起,只能避其锋芒。
“人回来了。”云斜先看到南流景踉踉跄跄地出现在视线内,侧头指向路旁的树林。
两位邻县衙差终于放心,脸上神色好了些,没再理连雨,三两步走到南流景身旁,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将人拖回了囚车里。
“慢点儿慢点儿,磕到我脑袋了。”南流景被他们半拖半拽着拉进囚车,磕碰的有些火大。
“别废话,一个将死的囚犯,矫情什么。”邻县衙差说着手伸进囚车里,粗鲁地将人来回翻了个身,检查了一番。
一行人再次上路,没走出多远,南流景就嚷嚷了起来,“官爷,我身上的红斑更严重了,刚才还便血了,前几日求你们买的白布还有吗,我这疫病得遮遮,不能给各位官爷传染上了。”
话音刚落,连雨懵懂地侧过头来,云斜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便立刻反应过来,接过话,“糟了,昨日用完了,忘记补充,这里荒郊野外,只能等过了这巴川道,由这二位同僚采买。”
南流景眉目痛苦,咳喘了一声哭嚎道,“我已觉浑身瘙痒,”说着撩起袖子,露出小臂,整条胳膊全是红疹子,面目难堪,“恐怕时日无多,就是怕病气过给几位官爷,到不了黑石镇,就已病发身亡了。”
邻县两位衙差本来不信,偏巧南流景的胳膊红丫丫一片,他们赶紧捂着鼻子退避三舍。
连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给南流景使了个颜色,表示自己配合。
三人默契地统一了战线,南流景就放开了演,指甲狠狠抓过胳膊,原本的红疹子立时变的血淋淋,看得人触目惊心。
“好痒,好难受,浑身都难受。”南流景又难耐地在囚车的木棍上蹭了起来,边蹭边在脖子上乱抓,不出意外,脖子上也变得血淋淋起来。
疫病来的突然,邻县的衙差根本不想占身,站在远处就打起了商量,“要不还是由二位老弟护送吧,我们远远跟着,老哥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疫病死了,一家人都无依无靠了。”
连雨在旁人看不清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南流景又“哎呦”了一声,伸出手拉了连雨一把,对方没有防备,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儿磕在了南流景面前。
“要钱,要铜板儿,好吃好喝……”
连雨很轻地“啊”了一声。
半晌后还在思考,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