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警告你,你别乱来。”一旁的结巴小兵退后了几步,眉眼警戒地举起他的大刀,看着南流景微微哆嗦着,结巴都治好了。
南流景自觉只是问了几句气话,两个小兵就同时戒备,万分紧张。
这一举动倒是让南流景心底升腾起一种预感,这个叫南家流景的姑娘莫不是很厉害,不然为何总是让这两个小兵如此紧张?
再怎么说,囚犯是她,即便小兵没有押解的经验,也不至于对着一个女囚犯犯怵。
“连雨小弟弟,我真的这么可怕吗,我是不是能文能武,特别厉害?”小兵的名字是南流景听来的,身旁这个叫连雨的结巴小兵防备心低一些,情绪也更外露,所以先拿来开刀。
连雨还站在几步开外,被点了名字,感觉都要吓哭了,哆嗦着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云斜。
叫云斜的小兵沉稳一些,此刻面上也有些许慌张,毕竟年纪小,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回看了一眼连雨,又紧张戒备地看过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南流景就会出手。
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问,“你要干什么?”
南流景此刻心情好了大半,一扫刚才的萎靡,眯着眼睛好言哄道,“不干什么,就是好奇问问,我呢,脑子被磕坏了,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起来,可你们非说我是逃犯,还这么怕我的样子,是你你不好奇?”
连雨好像是信了,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云斜还保持着怀疑态度,举着刀试探,“赐姓之喜,焚姓为愿,死而复生,宿命敲雨这两句话你忘了?”
云斜的话就像打开神秘世界的钥匙,南流景随着他的话音,脑海里铺开了密密麻麻地记忆。
一张白色的绢布盖在姑娘身上,上面切切实实写着云斜口中的那十六个字,而绢布下的面容,正是和她一般无二地模样,只是那姑娘身上脸上伤痕累累,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地望向虚无。
“烧死她,愿我儿体弱之病得以根治。”
“烧死她,愿我逢赌必赢,长胜赌坛,万古流传。”
“烧死她,愿阿宁少爷能多看我一眼,喜欢我,娶我为妻。”
“烧死她,愿我能娶到王府三姑娘,此后一步登天,封官加爵,尽享富贵荣华。”
“烧死她,愿我半年后高中三甲。”
“烧死她,……”
“烧死她,……”
…………
南流景莫名被一股情绪包裹,胸口抽紧,呼吸阻塞,胸腔内胀痛地鼓动,时有接续不上地停顿一瞬,复杂难言地情绪,迅速浸透全身,犹如跌进一片沼泽,让她无声安静地下陷。
“你……真的记不起来了?”远处飘来的声音,就像一根钢针,刺破了虚无的囚笼,耳边“嘭”地一声,外界的声音慢慢清晰,绝望的心境才开始抽离。
呼吸顺畅了许多,脑海中此起彼伏地许愿声渐渐远去,南流景还有些迟钝木讷,半天看向云斜,轻轻点头,“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