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万分后悔,真不该脑子一热就跟过来的,这气氛总感觉怪异地离谱。
“南家流景,你为何来我家?”声渐似乎很不乐意,南流景刚一落座,就语气很冲地质问起来。
南流景人在屋檐下,也不好直接噎回去,扯上笑意道,“我刚才解释过了,就是想找个地方蹭住。”
“故意跟着我们,难道是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声渐根本不听南流景的话,自问自答,都把自己说激动了,眉头皱紧,义愤填膺。
此时墙角的鹿饮直起身,慢慢走了过来,站在自家弟弟身后,认真打量着南流景。
南流景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暴躁的急性子,因为她此刻真的很想骂人,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搞不清这一家人何来如此大的敌意,只能暂时压下怒气,好声好气地问,“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何害你们?况且我只是来这里借宿,如果不愿意,我现在走便是。”
这话说的没毛病,有理有节,还拽的文绉绉的,南流景很满意自己的语文水平,自觉没露陷儿。
“为何?”声渐再也耐不住性子,火气横冲地拍桌而起,桌上两个粗碗震出闷闷地响声,“你已经被赐姓火祭,干嘛还要逃出来,逃出来就算了,逃来我家做什么?我们招你惹你了?你不是想害死我们是什么?”
额……
还有这回事?
南流景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本来就叫南流景,也不是你们这个破地方的人,最后还是忍住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自个儿都没搞明白,怎么跟旁人说得明白呢?
想到今天戏剧性的一切,南流景就哑了火,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你明明都死了,现在这么莫名其妙地回来,我们整个镇子的人都得跟着你遭殃,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声渐越说越激动,甚至眼泛泪光,快要被气哭了。
南流景也被这番话震惊了,活着回来就叫自私?谁不想活着啊,这叫人性,小屁孩儿。
虽然心里腹诽,还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行了,渐儿,先坐下。”到底还是妇人镇定一些,示意自家儿子坐下,也跟着坐在南流景旁边,侧头看她,“我们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也当没见过你,趁着夜深,赶紧走吧。”
已然下了逐客令,南流景也不想多留,起身就要离开,“好,我现在马上走。”
刚走两步,南流景才回过神,回身问妇人,“夫人能不能指条道儿,我分不清方位,恐怕容易迷路。”
南流景这话倒是不假,作为一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现代人,跑到连绵不断的山林里,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
但这话落在妇人耳朵里,自然有了深意,她抬眸间掠过自己的小儿子,温声开口,“不如就往北吧,那里有山群,进可去京府讨功,退可隐没山林避世,这一辈子,怎么都能活下来。”
南流景没听懂,懵懂地点头,想先离开这儿,又听妇人说道,“鹿饮,夜里山路难走,你带南家姑娘离开这里。”
这话是对着鹿饮说的,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小姑娘,鹿饮嗫喏着嘴唇,想说什么,妇人抬头看着她又道,“去吧,切莫被人瞧见了。”
鹿饮最后只是很轻地点头,带着南流景出了自家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