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第五声枪响，八环。常宽“哼”了一声。

班长把枪归位，依然是冷冷地站在战士们面前。瘸腿管理员从远处一步一步走到班长身前，双手捧着一张靶纸。班长冲常宽一挥手说你看吧。常宽双手攥着靶纸，张大嘴巴，呆呆不动。靶上面有五个弹洞，均匀地分布在八环区上，形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五角星。

常宽抬起头，严肃地看着班长，慢慢举起右手，端端正正敬了一个军礼。

瘸腿管理员站在常宽身后，嘿嘿一笑，说，这些都是小把戏，没有什么稀奇的，勤学苦练而已。班长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说，你有本事也来露一手。管理员连连摆手摇头说，我不行，我不行。

常宽一听，怒气发起来，你不行就不要乱讲话。

年轻人，好的火气。我说句实话也说不得了。管理员有一点生气。好，我今天就试一试。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走进射击场。

所有人都盯着管理员，慢慢卧倒，慢慢装弹，据枪，瞄了瞄。突然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条黑色带子，蒙住双眼慢慢缠绕在头上。然后，一动不动地趴着，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安静。大约过了一分钟，砰，枪响了。所有人都在侧耳听对讲机，对讲机里“滋啦滋啦”响了几下，一个声音传出来，1号靶十环。

“嘟嘟”一声汽车喇叭声从靶场外传来，连队的文书急匆匆跑进靶场，冲管理员高喊，老吴，上级首长派车来接你参加重要活动，马上走。

什么事，这么急。管理员问。

三年前甘南地区发生泥石流，你抢救出三十多名群众，摔残了腿，立了二等功。这次是灾区重建竣工典礼，县政府请你这个英雄去参加典礼。文书说着就拽起管理员的胳膊往外走。管理员脸涨红起来，连连摇头说，我不是英雄，我是一名人民子弟兵。

两人走过战士的面前。班长瞪大了眼眶，高喊，全班列队，立正，向右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