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最终只装满了这一个行李箱。
不过没关系,我能连这箱东西都不要。
刚搬到新家公寓,闺蜜电话打了进来,极力邀请我去她新开的酒吧坐坐。
她说我宅家太久了,该出来见见世面。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她那到处都是。
九点时,她再次打电话确认我来不来,她那突然来了个巨佬,包了全场吃喝,暗示我别错过好机会。
我当然要去。
对着镜子勾出一道完美眼线,提上小包欣然前往。
蓝月打门口瞧见我,眼睛都直了。
“分得好,分得妙。姜致,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撩人的摸样了吗?你这身材,藏在家里真暴殄天物。”
我弯了弯嘴角。
蓝月给我安排的位置在角落,她去招待客人,我一个人喝酒。
酒是低度数的,但架不住我一杯接一杯。
隐隐上头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对面落座,长臂伸过来想捞我的酒喝。
我眼疾手快盖住瓶口,不悦地表示:“想喝酒,自己去拿,今天有巨佬请客,不喝白不喝。”
那人轻笑一声,声线悦耳,曲指挠了下我的手背,“你说跑就跑,我都没生气,喝你一口酒还过分了?”
声音格外熟悉。
我猛地抬头,撞上一双年轻璀璨的眼睛,那双眼的主人正侧首凝视,嘴角浅勾出一丝惑人的笑。
我瞬间连声音都卡壳了。
江知遇。
我在云南漫无目的旅行时遇见的男大生。
“原来江先生认识我家姜致?”蓝月惊喜地过来,熟稔攀谈:“太好了,我正愁没人送她,姑娘家家的喝醉酒一个人回去我是不真放心,能不能劳烦江先生送一程?”
我欲说话,却被蓝月掐过来的手堵住声响。
她压着音在我耳边怂恿:“姜致,江知遇就是今晚的巨佬。听说他前一阵出去玩被个负心女破身,心情不大好,姐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好。”江知遇亦不给我婉拒的机会。
我再次迎上那双润着莹莹笑意的双眼,嘴角的弧度渐渐下压。
就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睡了他的人正是我?
5
等回神,我已经被江知遇送到公寓楼下。
这一路都沉默,到了愈发没什么可说。
我解了安全带要下车,江知遇倾身过来,握住我动作的手,鼻息骤然迫近,他睨着我,不到一尺的距离。
“打算这么走了,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半个月前,我在云南一处偏僻景观取景,路遇几个小流氓骚扰,江知遇帮忙解了围,还一路送我回酒店。
他礼貌告别时,我突然心生出一股异样,勾住他的手指,笑容旖旎,“就这么走了,不去我的房间坐坐吗?”
彼时我旅程已过半,对沈默那颗炙热的心,也在一宿一宿孤寂的冷淡中逐渐磨平。
我何必要执着一个早就不爱我的男人?
我大可以尝试新的体验。
江知遇就很好。
直白而热情。
他第一眼看我的眼神,就想把我扒光。
6
江知遇一路彬彬有礼到进门。
门微合上,他瞬间换了一面,将我抵在门上啃。
像囚笼里被释放的狼。
我险些招架不住这股热情。
它蓬勃而有力。
是久违的激烈。
良久后我气喘吁吁,指着身上被弄出来的红印,不客气地吐槽:“江知遇,你属狗的吗?哪都啃!”
他抱着我闷哼笑。
丢上床的刹那,他压下来,又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声音黏黏糯糯:“姐姐,你不是说我是小狼狗吗?”
“你想让我当狗,我就是你的狗。”
说完,他将我整个人翻了过去。
7
在云南,我和江知遇如胶似漆了整整三日,白天游走在大街小巷,晚上沉溺于声色,抵死缠绵,忘却一切烦恼。
后来又为何不辞而别?
是我不小心翻出了江知遇的身份证。
我九五,他00后。
一盆冷水陡然浇醒了我。
我呆坐半天,突然抬头问正在打游戏的江知遇,是不是还在上大学?
游戏正上头的男人听见我的声音毫不犹豫丢下手机,过来捧住我的脸,笑嘻嘻地说明年就能领毕业证了。
问我要不要去看他的毕业典礼。
江知遇抱着我一下又一下地亲,满脸贪恋,不知餍足。
我却心不在焉。
第二天就偷偷收拾了行李溜之大吉。
8
前一天折腾到太晚。
以至于我被电话震醒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就接了。
不承想,那端响起的,竟然是沈默的声音。
“姜致,我的护照呢?”
我猛然瞌醒。
要不是眼前还不熟悉的环境,还以为和他还没分手。
这些年,我把沈默照顾的事无巨细,养成他衣来伸手的习惯。别说护照、身份证一类重要证件,就连家里的药箱在哪儿,水杯放置在哪个抽屉,他都一概不知。
“衣帽间第二个抽屉,你所有的证件我都放在里面。”
“我那条黑色领带放哪儿了?”他又用惯常的语气询问。仿佛我是他的保姆、老妈子。也对,这不就是我一直在扮演的角色。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冷笑一声:“沈默,你别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
“姜致,我这些年太惯着你了。”
沈默牙齿摩擦,良久,带着施恩的语气开口:“但是算了,爸妈过两天要来,说是要见你,也说只认你这个媳妇。所以,只要你肯回来,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否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