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拉高了警惕,用青涩的态度回复道,“老板,我也想下必赢的赌局,但要是赢了一次,我怕自己会心血来潮,再赌第二次,也算是来了这里学到的一点长进吧。”
他和老板见面的次数不过仅仅两次。除去昨天拿工资的时候,就是前两天下班偶然遇到一回。
一言蔽之,他们之间连眼熟都算不上。
过来就劝赌,贺倏说什么也要找个理由回绝过去。
“至于不喜欢机甲,那更是没有的事。”贺倏理所当然的添油加醋,扭曲老板的本意,原本薄弱的声音变得热烈起来,“我从小就看机甲赛事,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甚至大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气氛安静异常。
过了一会儿,老板大手拍了拍贺倏的肩膀,“哈哈,你这性子,挺对我味儿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证件,“和哈伦见一见吧,你不想和他说加油吗?”
“谢谢。”贺倏毫不犹豫接过去,快跑着离开。
第一场比赛结束的铜钟已经敲响,看台上发出的喝彩声即使离开赛场,也依旧清晰可闻。哈伦的比赛在第四场,还有时间可以见到他。
如哈伦自己所言,至少给他加油。
“最后说一遍,如果比赛时身体承受不住,立刻退赛。”
哈伦在休息区整备,身旁的维修技师围绕着机甲则在做着最后的检查与嘱托。金属制成的面罩保护着颌面,也遮盖了哈伦的神情。贺倏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融入了机甲的阴影中。
两次不欢而散的谈话,现在用什么语气开头都显得尴尬。
“贺倏,你是专门过来为我加油的吗?”
哈伦忽地出声,他没问贺倏怎么进来,也没有提及之前的不愉快。
反而如贺倏初见他时积极的模样,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仿佛已经随着他的人生态度完完全全刻印到声音里。
如果忽视其中微微的颤抖。
贺倏僵硬地点头,“嗯。”
真到了后才知道此时此刻,实际上什么话也说不出,加油的话语仿佛梗塞在喉咙处,连嘴里都干涩得发慌。
“那谢谢了。”哈伦笑道。
“第四组的要上场了。”工作人员进入房间,拿着设备对上场者身份进行核对,避免冒名顶替的状况。
“怎么会这么快。”
贺倏记得离开的时候才是第二场开始。
“这个嘛,只能说运气就这样。”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耸肩,“这个第三赛场的抽签明显不走运,强弱差别太大了。”
“喏,就连他的对手也是‘尽灭’。”
去年的八强之一,‘尽灭’。他的机甲是根据军用机甲“碎星VII号”改装的,自重158公斤,巍然如山,去年一招就把包裹在防御型机甲的对手打成重伤,唯一缺点是燃料消耗大,不能打持久战。
但除了他前面的几人,从来没有人将他拖到燃料耗尽的地步。
而哈伦穿的,只是老旧基础款上改装的“一心”,自重不过65公斤,差了整整一倍有余。
“放心。”哈伦在得知对手是谁之后,心里反而变得轻松,他缓步朝外走去,“我肯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