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钰怀孕第七月,脾气更大了。
说来也奇,苏子钰唯一一次被白落烟带着进宫探望庆宁帝,后者当天晚上便醒了一次。
留下最后的传位圣旨,再次陷入昏迷。
下毒的人终于被揪了出来,正是庆宁帝疼爱了一段时间的五皇子苏子轩。手足间总归有所掣肘,所以刚一查出镇国大将军便把人扣押在了天牢。
又逢十二月,苏子钰挺着一个大肚子,又裹着一件大氅,整个人就像是个圆团子。
鹅毛般的雪熙熙攘攘,苏子钰正守在火炉边等着自己的烤红薯。手指尖拎起晾了有一会的红薯,苏子钰连忙扔到白落烟怀里要她剥皮。
这边正玩闹着,天边远远传来钟响。
白落烟手指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把红薯举到了苏子钰嘴边。
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宫里的丧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了人。
白落烟细细叮嘱了一番之后,才起身跟着宫人往外走。
所有的大臣皆聚集在宫殿外,哭丧声吵的人耳朵疼。
可能不乏有真情实意的,白落烟迈步走过。
传位诏书上的名字自然是苏子沅,白落烟在宣读圣旨的声音刚落下的时候便看向了苏子棋。
果不其然,难看至极。
“既如此,四弟就不要怪我。”苏子棋一扫落寞的表情,“如今我的人就在宫外,望诸位大人不要轻举妄动。”
镇国大将军冷笑一声,“你当我是死的吗?”
于是异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权篡位就这么被压了下来,白落烟看着伪装成京军参与围剿的银雁阁众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吩咐人把上上世苏子棋干过的事都招呼回他身上后,白落烟彻底闲了下来。
新帝继位,前任帝王的丧事,白落烟一律抛在了脑后,反正不关她的事。
苏子钰如今月份大了,白落烟恨不得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他如今睡觉睡不安稳,白落烟便耐下性子抱着人一遍一遍哄。
柔声细语,体贴入微。
半夜腿抽筋疼的哭出来,白落烟便一遍一遍给人揉着腿,低声给人讲着笑话听。
每每弄的苏子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恼羞成怒便把眼泪鼻涕都往白落烟身上一抹,气的直骂,“你就是我冤家!”
苏子钰怀孕八月,新帝继位一个月。
一切仿佛都步入了正轨,白落烟手里的那些铺子也都做大做强,每天的进账都到了苏子钰手里,把人乐的牙不见眼。
苏子钰怀孕第九月,白落烟感觉自己得了很强的焦虑症。稳婆请了十几个住在府里,太医和大夫也请了好几个。
“我寻思着这生孩子的是我啊,怎么整的跟你要生了一样。”苏子钰稀奇的摸了摸她的脸,“你怎么瘦这么多。”
“急的。”白落烟叹了一口气,“这预产日就快到了,我慌。”
可能是预感到自己本来应该算是母亲的焦急,小崽子当天晚上便发动了。
苏子钰原本还不以为然,直到肚子越来越痛,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要生了。
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恐慌涌上了心头,苏子钰双眼泪汪汪的看着白落烟,不知他之前又看了什么话本子,一开口就是,“若是有难,你不会去母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