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达虽然心存疑虑,脸上却未有任何显露,只是对二人拱了拱手,说道:
“秦家主、道友,节哀,我明日再来。”
秦守时二人悲伤至极,无暇招待,只是唤来秦固安,领着陆达去了后山新扩建的客房。
此夜,秦家厅堂,众人相顾无言,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秦雪对秦月既有姐妹之情,又似母亲,悲伤最甚,溢于言表。
第二日,当秦守时和王丰在天井处遇到彼此时,竟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说起,只是互相看了眼对方。
秦守时已然又老了六七岁,看着已有七十的模样。
而王丰则一夜白发,二十多的年纪竟然似天命之年一般。
二人来到厅堂,发觉沈宛的眼睛发肿,显然也是哭过了许久。
且说秦风身死的这一年来,沈宛虽然知晓王丰那日不出手相助的原因,却还是对王丰疏远了许多,平日里也不甚言语,倒真是将王丰当不存在一般。
说来也属正常,懂得道理,与能够坦然接受,终究差了极远。要想迈过那道坎,其实哪有那么容易。
王丰也不恼沈宛如此待自己,他反而只恨自己那日修为不够。若他修为高些,或许能在紧要关头给予援手也说不定。
说起来,他早已庆幸,至少秦守时和那两个外甥还是如往日般待自己,已是极好,岂可得陇望蜀?
这日早上,沈宛已经将准备好的早饭端至二人身前,时隔一年再度对着王丰开口:
“王丰,月儿想来也不想你这样,多保重。”
“陈姨……陈姨那想来是精神大受打击,才大清早便说身子乏了,我已请郎中来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大碍。”
听到沈宛突然再和自己说话,王丰本来悲戚的神色有了点些许宽慰,只是道了句:
“嫂子,一年前我……怪我修为不够,没能救得了大哥。”
沈宛走到一边,寻了个座位坐下,长叹一声,“哎,其实嫂子也知道。只不过我自己一时间很难接受罢了。”
秦守时摆了摆手,道了句,“宛儿,爹对你历来是很满意的,只是这一年也苦了你,一家老小都靠着你和老二张罗。”
沈宛轻声细语道,“这都是宛儿该做的,只是咱们秦家接连失去了相公和月儿,怕是得先稳住内部,从速寻觅发展机会才是正理。”
“你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与其哀怨,不如早做打算,也好积蓄力量来日报仇。”
“我们不说这个了,如今老大和幺儿都走了,虽然还未和那陆达商议,但怕是鼓浪门也难护佑我们周全。”
“为今之计,既然那万物阁已与老大达成协议,如今家中修为数王丰最高,那么便由王丰去接手万物阁到那五万灵石,尽快置办各种修行器物。”
“若是我们秦家能有更多修士,便是修为不够顶尖,想来那鼓浪门也会和我们靠拢得更紧密。”
“地位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求来无用!宛儿,用饭后去请铁牛、明泽还有固安他们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