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头儿。”
叶榕下了车看向迎上来的三人,或许是雨水太大,穿着雨衣的三人面色都有些发白,不过看外面那些搭了个简单棚子,正在里面围着油桶改成的火炉,烤的瑟瑟发抖的工人们,他就觉得自己想的有点简单了。
开始他还以为是康斯坦丁的手尾没处理干净,唤出提灯给三人照了一下,发觉扣除的只是基础的1点寿命后,心里便大概有了底。
“我不是说先干别的?”
虽然开了一路车,但刚刚经历血火带来的气势还没落下,叶榕只是微蹙眉头,三人便有些瑟缩。
“头儿。”老加勇敢顶了上来:“您说要处理的船我已经搞定了,船上东西我也按您说的整理下来了,这个是清单。”
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发现只是一些贵金属,叶榕正要把这随手用塑料袋套着的文件夹还给老加,突然咦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眼这纯手写的字体和用尺子现打出来的漂亮表格。
“老加你雇的人不错啊。”他有些意外地夸道。
“是我的远房亲戚,大学生,这几天来勤工俭学,正好让他来帮忙。”老加接过那文件夹,憨厚地把手挤进雨衣的帽子里挠了挠头。
见叶榕面色稍霁,另外两人对了个眼神,还是老墨先开口了:“老大……”
看他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样,叶榕就有点来气,干脆向着大门走去:“走吧,去看看。”
一路来到熟悉的那间屋子,原本的血腥味已被刺鼻的漂白粉味蛮横挤走,沿途那些血迹和未被送走的碎肉也不见踪迹,虽然处处都能看出淡淡的腐蚀痕迹,但纵然是叶榕也不得不说这些人干得还不赖。
尤其是考虑这建筑物事后要被拆除的情况下,能干成这样不糊弄事,已经很不错了。
来到那手术床已被清理走,代之的是原位多出个旁边放着发电机的长方形洞口的大房间,叶榕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周边原本被布幔遮住的窗口已被打开。
之前那些能让人闻到硫磺味的字符,也早已清理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被清洁剂腐蚀得成了磨砂面的黑白条纹大理石地板。
外面的风裹挟着雨水,通过窗户撞进来,让这本就有些黯淡的大房间边角,凭白多了不少引人遐思的阴影。
“就在那里?”
“嗯。”老墨连看都不敢看那洞口。
叶榕在身上摸了摸,发现之前那手电不知掉哪了,跟三人要了个自己走到洞口前。
那抡起来能当凶器使,有个提手的手电射出的光柱足有大腿粗,从洞口投入的一瞬间,他视线也跟着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正在翻涌的黑红色血海。
不过很快叶榕便发现,所谓的血海只是下方的地板纹路与顺着楼梯流下去的雨水,共同作用得来的结果。
心里很清楚光是这种景象,怕是吓不住老墨这种见惯了血腥的人。
沿着雨水如同小溪般流泻而下的台阶下到地下室中,首先闯入叶榕眼帘的便是些破拆和清洁工具,它们延伸出的线缆与上方那台依旧发出低沉奏鸣的发电机连在一处。
看了眼倒在一旁的灯架,叶榕把手枪抽出来,看向前方在手电光柱照耀下,如同水波般在荡漾的纱幔。
用枪口拨开纱幔,五根褐色的“钟乳石”蛮横闯入叶榕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