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大概在 8岁那年的夏天,大爷大奶这两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饱尝了世间的酸甜苦辣后,携手离开了人世,去往那传说中的天国享福去了。
大爷曾是一名老兵,不到 20岁时刚新婚不久。
那时,新中国刚刚成立,全国上下都在为了国家的强大而热血沸腾,勒紧腰带全力搞发展。
1950年 10月,美军越过三八线入侵朝鲜、轰炸我国丹东地区,严重威胁新中国的安全。
应朝鲜政府的请求,中国作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迅速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
大爷所在的部队也在此次动员中,紧跟前线部队的步伐,跨过鸭绿江投身到了激烈的战役中。
战场上枪林弹雨,在一次行动里,大爷不幸身负重伤,落下病根,伤残退役。
致使结婚后的大奶此后一直未能如愿生育一儿半女。
由于两位老人膝下无子,爷爷这边又有 6个儿子 1个女儿,于是决定由爸爸替两位老人披麻戴孝、摔老盆。
记得那天,爸妈忙活到很晚,几日的忙碌让他们疲惫不堪,精神恍惚。
两人推着板车,拉着粮食去结算这几日操办丧事所用的馒头费用,以粮食换馒头。
那时的我应该上小学四年级,具体记不太清了。
恍惚中,清楚地记得前脚还在与对面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后脚就不由自主地回了家。
然后,我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堂屋和里屋瞬间一片明亮,似乎想要驱散内心的恐惧与孤独。
就这样,亮着灯,开着门,我歪倒在里屋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感觉梦中思绪混乱,有种错乱之感,浑身都不自在,可就是睁不开眼。
就这么似梦非梦地,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钱丢了,家里开农机修理部做生意的钱,大爷大奶丧事上结余的钱,全都不翼而飞。
爸妈回来时,灯全灭了,门半掩着。
此事过后,爸妈宽慰道:“人没事就好,钱没了咱再挣。”
没有打骂,没有埋怨,我依旧是那个被他们全心疼爱呵护的宝贝,自此,我开启了 33岁以前自认为的“现实”人生。
说实话,随着科技的进步,国家的发展,留给普通人跨越阶级的机会越来越少,似乎任何事情都难以逃脱那二八定律的束缚。
从小学时积极进取的三好学生,到中学时期那个学会了谈恋爱、混社会、泡网吧、玩传奇的问题少年。
那时,爸妈外出打工,把我放在姥姥家,真可谓是“天高皇帝远”,从此“天空”任我翱翔。
浑浑噩噩之中,紧赶慢赶,总算以吊车尾的成绩考入了县高中。那几年,正值网络大爆发的前夕,移动互联网时代尚未到来。
因以前混在一起的朋友衣着华丽、春风得意地出现在面前,那一副财富自由的模样,深深地刺激着年少的心,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惨不忍睹。
熬了两年,终究没忍住,爷们“下海出笼”了。
怀揣着希望与梦想,带着一丝热血与兴奋,一头扎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
所有美好的憧憬,在经历了现实社会的无情打击后,变得伤痕累累。
陈望舒,一个 30多岁就大腹便便且秃顶的男人,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却依旧一事无成。
没房没车没存款,就连曾经深爱的她,那个愿意陪他回老家、见亲朋,只差一张结婚证、一次酒宴宣告就能明媒正娶的红颜知己,也在 7年前因他的冷落与懈怠而伤心离去,结束了长达四年的感情。
那时候的她哭干了眼泪,只因我在那时似乎从未考虑过结婚生子的事情。
夜晚,躺在狭小出租屋的上下床上,周围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