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良好的家教,温晚凝从出生到现在,向来言出必行。
唯一失信过的对象,就是十七岁的凌野。
歉疚加成,如今她只要是答应过他的事,都会特地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百分百认真执行。
可即便如此,凌野对她送自己出门这件事的执念和痴迷程度,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只要一到七点,凌野都会像只等待喂食的高大德牧,在门廊背着包站好,安安静静等着她的那个“抱一抱,亲一亲”,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最后免不了又要加料,缠缠绵绵地搂紧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里,怎么掰都掰不开。
非要逼得她一遍遍去看表,在他背上使劲抡上几巴掌才算完——
男人的背结实而宽厚,就直直地站在那儿任她搓弄。
怕她打疼了,末了总要把她的手揉在掌心,漂亮的薄唇在她掌根啃啃舔舔,要笑不笑的,垂下的眸子很亮。
哪有半点被教育到的模样。
何止是不思悔过,明显是被打爽了。
温晚凝对他这些细微的小表情越来越熟,怎么会看不明白,可她也认了。
自从捡了这小孩回家开始,她就是操心的命。
凌野十七岁的时候,她天天担心别人因为耳朵的原因欺负他,没有像样的车队愿意收。
六年过去,凌野已经成了F1顶豪车队的当家车手,每逢休赛季,无论经纪人那边放没放出转队的讯号,都会被各家递来的天价合约抢得不可开交。
她又开始为他的训练迟到次数焦虑,唯恐哪家赛车记者捕风捉影,写出几篇稿子来说他不好。
凌野本人倒完全没当回事,吸猫似地深埋在她发间,头也没抬,“我开车过去一个半小时,来得及。”
“八点半开始?”温晚凝被他呼吸的热气扑得发痒,推他胸口一下。
体型差放在这。
凌野现在不想让,任她怎么用力,岿然不动,“九点半。”
“提前过去热身?”
“本来是,”凌野答得没头没尾的,把她放松下来的手拎回他腰后搭着,“现在是给你留的。”
怎么还带耍赖的。
她啧了一声,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别扯我。”
“嗯,”凌野顺着她,在她耳朵背后亲亲,“那就是给我留的,怕我舍不得走。”
“不去做准备活动了?”
“你在这儿,不用。”
他声音很低,一如既往的直白,“你一碰我,我就浑身发热。”
“……”
温晚凝彻底没话。
一阵麻从潮乎乎的耳后往全身蹿,惹得她又烦又喜欢,脸上烧得不行,抬手伸进他后脑勺短短的发茬,摸狗似地一阵猛搓,揉上他耳朵拧了拧。
没使劲儿的那种。
但他耳垂偏薄,被她连着耳钉轻磨两下,已经红了个透,看着还挺疼的。
前些日子梅奔欧洲资方年会,为了搭配今年会场的白金配色,凌野被车队塞了身高奢赞助商的白西装。
剪裁落拓修身,将男人紧实的腰线掐得极漂亮,配上他单边戴的钻石耳钉,像匹耀眼难驯的野马,惹得全场的目光和镜头都往他那边聚焦。
审美这回事,只要冲击力到位了,全人类的立场也都差不多。
那天的凌野老外喜欢,温晚凝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