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只有部分地方用白色的钢制外壳包裹着，那些外壳线条柔和，造型简洁。而仪器的大部分地方都裸露在外，结构复杂精巧，上面还连接着一条一条的粗大管线，那些管线全都包裹着柔韧的胶皮，延伸到了这片区域的各个角落中。

在仪器正对着四人的部位，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透过半透明的罩子，可以看到里面是个立式的检查舱，可容纳一人进入。

“这玩意看着怎么这么科幻啊？”李岩看着这台明显画风不一样的设备，脱口而出，“这是啥东西啊？”

“全称是‘逻辑扭曲程度及扭曲路径测定分析装置’，可以拿来进行异能分类，局里从稳定站硬抢来的，咱们可以一直用到‘赵良军案’侦破为止。”乌月侯一面调节着一旁桌面上的一台老旧电脑，一面解释道。

李岩注意到，这台巨大仪器中延伸出来的管线经过不少怪模怪样的设备连接汇总，最后集中成了三根管线，接入了这台看起来十分老旧的电脑中。

电脑屏幕上还是一片黑色背景，不少白色的字符在黑色的背景中，如同瀑布一般快速刷新着。

“这台仪器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不光是做异能分类的，局里调拨给我们，其实主要是因为‘赵良军案’里面出现了大量的认知扭曲现象，所以还要用这台仪器来检测一些相关的事情。可惜只能用一段时间……这要是能永久使用……”付正平语气中的惋惜浓烈的如同怨念一般。

“话说！赵良军案是个啥？赵良军是谁？我不过是一天没过来，又出现新的受害者了吗？”李岩有点迷糊。

“哦，就是被你打成煤渣的那个人啊，他叫赵良军。”乌月侯在键盘上用力地敲下了回车，很满意地拍了拍手，回头招呼道，“行了，卫庭，做好准备，等下检测就开始了，放心，没什么危险的，你也不会有感觉，放轻松。”

“哦哦……他叫赵良军啊……终于知道他叫啥了，亏我还一直黄毛黄毛地叫他，总觉得挺不礼貌的。”李岩挠了挠头。

付正平看了李岩一眼：“黄毛？黄毛这称呼挺客气的了，我听市局的人说，他的外号叫‘黄狗’。”

李岩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旁正在脱去校服外胎的卫庭倒是激动了起来：“‘黄狗’？那个染了一头黄的？那小子最坏了！我跟他单挑过，他被我打得够呛！我跟你们说……”

“快点过来！墨迹完了没？！”乌月侯微微提高了声音。

卫庭顿时变得十分乖巧，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仪器上半透明的玻璃罩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检查舱。李岩注意到检查舱的侧壁上，似乎有不少蜂窝状的出气口，其余地方则填充着皮革包裹的软垫，看起来有着很高的舒适度。

卫庭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检查舱内，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啊，乌、乌队长，这个，这个检查会疼吗？”

乌月侯耸了耸肩：“你不会有感觉的。”

她一指头戳在了面前键盘的回车键上，仪器的玻璃罩缓缓合拢，里面的卫庭因为乌月侯模棱两可的回答，明显变得紧张了不少。

可是当玻璃罩合拢之后，李岩明显发现检查舱舱壁的出气口中开始释放了一些淡淡的气雾，然后卫庭的表情就逐渐放松下来，最后他双眼合拢，呼吸开始变得平缓，显然是睡了过去。

“看，我说了你不会有感觉的嘛。”乌月侯弯下腰，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巨大仪器上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或蓝或红，不断闪动。伴随着仪器低沉的嗡鸣声，半透明的玻璃罩上也开始隐隐约约出现一些图表。付正平走到了仪器旁，开始在仪器侧边的一块面板上操作起来。

李岩有些担心地问道：“这傻孩子不会问，我来帮他问吧，这个检查有危险吗，我怎么看着觉得这大家伙的动静有点别扭啊。”

“能有什么危险，稳定站里的那些异能者们，十天半个月的，没事就躺进去测一次，然后拿查出来的异能强度报告，到处吹牛。”乌月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这……这样吗……”李岩有点无语，同时对稳定站员工的精神状态有了一定的概念。

“还有呢，有些研究员没有异能也喜欢用这台机子。他们失眠情况有点严重，据说这帮人体验了十多种类型二十多台仪器，还是觉得这台机子的催眠气雾口感最佳，睡眠质量最好。局里把这台机子调拨给我们的时候，那些研究员还在联名抗议呢。”

还是台明星仪器吗？这到底是异能检测仪，还是催眠理疗仪……李岩嘴角抽了抽，原本心里一丝丝的担忧，此刻被冲淡不少。他看了看仪器中，正在享受优质睡眠的卫庭，忽然有点好奇：

“乌队，你说，这家伙的异能到底是个什么类型呢？”

“不知道啊，从你说的情况来看，要么是诅咒类的，要么是精神攻击类的，应该不会脱出这两种类型吧，嗯，‘嘲讽’，小骨头，你起名字的才华还是不错的嘛。”乌月侯手上操作停了下来，她直起腰来，伸手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行了，等着吧，半个小时后出结果，到时候我打算把这孩子编进志愿者序列里，咱们升级了，局里又调不出人手，只能从本地发展新生力量了……嗯，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小瓶子！注意监控受试者的各项体征！交给你了！”

付正平站在仪器旁，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乌月侯点点头，从那台老旧的电脑旁走开，她到一旁扯了一张带滑轮脚的转椅，坐了下来。向后靠去，乌月侯仰着头看向李岩：

“好了，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小骨头，来说说你想汇报的事情吧，或许跟我找到的一些线索能对得上。等你说完，我也刚好跟你说一下，为什么我会这么‘草率’地拉卫庭当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