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听着女人跪在自己搭的玉石堆前,哭了半天,直到孩子哭着喊着说饿了,这才垂头丧气地离去。
沈良摇摇头,感叹一声,凡人的命运太多舛。
深夜,城主府。
距离上一次下腥雨,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跂踵山开垦了许多农田,也渐渐开始收获庄稼了。
这现在正是收获大豆的日子,城主府空地中满是晾晒的大豆。
一些身着官服的官员,就连走路也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到了大豆。
深夜了还不睡,这群官员也挺拼的。
沈良顺着官员们散去的方向,找到了议事堂,冯黎正座在厅上,与几名官员谈论着什么。
于是站在角落里花坛中的一棵新栽的石榴树旁,静静地等冯黎把事都说完了,官员们全都散去。
冯黎也伸着懒腰从议事堂里出来。
沈良悄悄地走了上去,问道:“你这几年把跂踵山治理得很好嘛。”
冯黎猛地回首,拔出腰间环首刀,然后才看到说话的居然是沈良,大感意外道:“良仙!我以为你早就走了,怎么又回跂踵山了?”
“我就没走,睡了个懒觉而已。”
冯黎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将刀归鞘,幽幽地说:“仙人就是好啊,这十几年过去,我都老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沈良摇摇头,纠正了冯黎的说法:“还是很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当年我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我的伤好了,变精神了。”
冯黎呵呵一笑:“你的话还是那么伤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说着,又把沈良带回了议事堂。
堂中有一小炉,炉子虽然熄了,但上面的一壶水却还热着。
冯黎道:“刚说完事儿,水都还没凉,正好尝尝跂踵山的茶。”手下不停,给自己和沈良倒了两杯茶。
沈良端杯闻了闻,只嗅到一股清新的草本香气,却也嗅不出什么特别来,更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茶。
冯黎略显歉意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蒲草。”
沈良饮了一口,将杯推在一边,道:“我听说你们内部这么快就开始党争了,还死了一个军人。”
冯黎双眼忽然睁圆了,低声问道:“你听谁说的?是不是他的妻子,青书院的张好好?”
沈良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张好好。”
“唉,也罢。这件事有你帮忙,处理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先等等,我可没说要帮忙!”沈良摆了摆手,澄清道。
冯黎呵呵一笑:“行行行,你不帮忙。但你既然问了,总是要答案的,这答案就在那个军人的尸体上,你看不看?”
“看。”
义庄,广阔的院子里搭着几个草棚。
每个棚里都有一张木板搭成的极简易的板床,其中几个板床上安置着等待下葬的尸体。
尸体上都盖着白花花的棉被。
冯黎带着沈良来到其中一个草棚里,指着床上的尸体,道:“你自己看吧,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军人,周下。”
沈良这才发现,盖在尸体身上的不是棉被,而是一层厚厚的雪。
现在还是初秋,哪儿来的雪?
接着又反应过来,冯黎掌握着舆符,整座跂踵山的天气都任由他更改。
将义庄局部天气改为冬天,可以令尸体更容易保存。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