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孙柱还未开口，瘦瘦先跳起来指着沈良的鼻尖骂起来：“柱哥才不是那种人！”

沈良笑道：“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但就算我不信，你迟迟不肯定伴读仆人的人选，别人会相的。倒不如现下就定了人选，省得日久天长，败坏读书人的名声。”

孙柱就算读再多书，终究只是个经不起激的少年，当即挺身而出，道：“好，为了正本清源，现在我就定下伴读人选！”

富态人们闻此，纷纷叫好，再次呈上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既已知道孙柱不喜口腹之欲，当下许诺各式礼品：笔墨纸砚、布匹绸缎、珠宝珍玩……争先恐后，活像教坊司里，抢着打赏头牌的听曲人。

还有细心的人，早打听到瘦瘦与孙柱关系暖昧，走曲线救国的路线，送些首饰胭脂之类的，借此讨正主开心。

孙柱自认负清高，献礼价值越高的，越是看不起。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人品，首先那污蔑自己囤积居奇的混蛋，只要一想今后青院寒窗时光要和他一起度过，简直浑身不自在。

对，必须排除！孙柱在自己心里重复着。无论他送出什么东西……

等等！

可就当下定决心时，沈良掏出的物件，令他眼前一亮。

不仅是孙柱，在场富态的人们自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目光也不禁被沈良手中的东西吸引目光。都觉得在那件物品的忖托之下，自己的许诺都相形见绌。

只见沈良手中的拿着的，是一块褐色的植物的根。

那根上连着的茎叶，早已因为缺水而枯黄，看不出本来面貌。

沈良随手在地上掬了一捧腥水，浇在根上，原本枯萎的茎叶，竟然如初醒的少女，挺起纤柔的腰肢，伸展开来。

方才看清，植物只有一根茎，像宝塔一样从根部到尖端，长着七层叶子，每层有七片。颜色竟也不全是绿色，而是由绿到紫、再到最顶端的粉红，虽然没有开花，但也极惹人喜爱。

这是沈良走到孟子山最南部的荒野时采来的，二月朔说这叫七轮重楼，是极佳的药材，顺手便采了收在人头袋里。

沈良反思着，人家不要鱼，是因为这里下雨都是下得鱼雨，肯定多得吃不完。反过来想，在这寸草不生的跂踵山里，必然是极缺草药的，拿七轮重楼出来，肯定不错。

事实也正如沈良所料，无数望过来的目光中，都带惊艳与贪婪。

原本对沈良低看一等的富态人们，态度都恭敬起来。

就连一直矜持的孙柱也不禁面色大变，惊叹道：“这……这就是典籍中记载的花吧！”

“呃……”沈良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低头再看重楼，叶子虽然五颜六色，但真的是一片花瓣都没开。

看来因为寸草不生的缘故，这里人对植物常识的下限，还是突破了沈良的想像。

但孙柱对重楼的热情却是真的，一个箭步冲过来，双手抓向七轮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