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们不去咱们过去。”
那处山庄说起来也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后来相处的时间愈久,倒是不曾追忆起之前。
庄子上很是清静,纪梦舒身边也只带着青竹红叶二人,几人忙着过去收拾庄子,剩下的二人落得清闲。
“当初就在这里,我被人追杀至此,当初瞧见你,心里头还纳闷的紧,一个闺阁里头的姑娘家,怎么不怕血?后来才知道,阿舒早就已经经历过比这惨烈千倍万倍的血腥了。”
男子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锦袍,宽袖垂下,像是哪家的公子。
“是啊,当初瞧见你时,我还在想,如是和前世一般在被母亲送到庄子上,等着和宁怀暄完婚,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关键的契机。”逃离前世那般命运的契机。
庄子上小山上,满山的枫叶开了一片,远处瞧着似是一团火,走在枫树下头的小道上,恍惚像是深入迷宫一般。
马车停在道路的尽头,上不去,只能从马车下来步行上去,庄子在半山腰那处,好在天色尚早,能看一会走一会,到底不算太累。
纪梦舒问起当时何人追杀的事,宁容璋一手拖着她的手,唇角抿起弧度,“说来也巧,当时差不多也是这般的时节,我从西疆赶过去,为的就是参加中秋宫宴。”
“说来不巧,早些出发,也是想先一步到上京打探打探情况,谁料自己一脚踏出西疆,便日夜不停的被追杀,那日赶到上京的时候,正好阿三将那些人引了过去,我才晕倒在此。”
纪梦舒失笑,虽不知前世宁容璋是什么结局,不过按照他如此缜密的性子,或许最后真的会扳倒宁怀暄做了皇帝,这么说的话,他算不算也是为她报了仇。
如今在回想此前种种,许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也对,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路上时不时能遇到一二农夫,背上挎着从山上捡来的碎柴,嘴中哼唱这不知何处的不知名的调调,遇见了人,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笑着打声招呼,说上两句话。
近来上京下的雨不少,再加上城中地势低洼,附近不少雨水都汇集在上京,扰得一些地势低洼的居民不得安宁。
好在上山的路大多都是石板路,待到一二被雨水泡泛了的泥地里时,纪梦舒试探的伸出一只脚来踩了踩,泥土与青石板分离,很是湿滑。
“上来。”身穿月牙白锦袍男子半蹲下身,微微回头朝人道。
“啊?”这不好吧...
宁容璋失笑,“若是不想弄脏你那一身衣裙,就乖乖上来,我背你这一段路。”
纪梦舒垂头,瞧见下身穿的是靛青渐变长裙,及至脚踝,若是一脚踩下去,非得弄脏不可。
男子挺阔的脊背微微弯出一个弧度,纪梦舒拍了拍他的脊背,小声道,“成不成呐?”
女子安顺的趴在他的脊背上,不乱动也不乱摸。
黑色的皂靴踩在湿泥面上,白色的鞋帮脏了一片,宁容璋轻松的托起她,半弯着身子稳步走过去。
小路偏窄,仅容一二人穿过,这路两边尽是翠竹,长挺细翠的竹子立在地里头,常年苍翠的望着这处一年又一年。
古道斑驳,枫叶落在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