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聪明又有能力,在哪混不好。
重生有时候真的不公平,前世的成王败寇,前世各人有各人的机缘,结果就被一个重生搅得乱七八糟的,
就比如薛叶,她前世过得潇洒肆意,有钱到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养几个男宠,游历四方,兴致来了可以济善救民。即便在古代也可以尽可能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结果那么多人重生,还自以为是的帮她决定她的人生。以为对她好就是让她不用受年少时的磨难欺凌,不用抛头露面,受人指点,将她送上这世间女子最梦寐以求的高位。
在时空局那里知道这一切后,薛叶差点没气得掀桌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大概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思想不同的可悲之处。
而且重生的这些人看似受过前世薛叶的恩惠,但却是把自己所定义的俗世幸福强加在薛叶身上,以薛叶的聪明不难猜得到到她前世的成就并不受他们期待认可。
薛叶不在乎这些人是怎么看她的,但她讨厌这些重生打着报恩口号摆弄她人生的人,更讨厌这个坑了她两回的世界。
所以她和时空局做了交易。
要薛叶自己来的话,伪装隐忍积蓄力量,找到机会翻身做主弄死这些人也不是做不到,但花的时间长,而且她觉得太便宜他们了,也太便宜这个随随便便就让人重生的世界。
比起小心翼翼在伯府隐忍两年的薛叶,薛母是真的自卑怯弱,见人低三分,论身份,她只是去世老伯爷的庶女,嫁的夫家是商贾人家,又是寡妇,带着个女儿在伯府,实在抬不起头来,更不敢轻易得罪人。
不仅她自己这般,也耳提面命让薛叶如此。
比如伯夫人请女师傅嬷嬷来教导贵女礼仪举止,琴棋书画等等时,她对伯府心怀感激,觉得这是顶好的事。伯府能请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教导师傅,那是以往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薛叶能学到这些东西,那是她的福气,不至于薛叶出门见不了人,被其他勋贵夫人小姐奚落笑话。
当薛叶对这些东西心生厌烦,压根不上心时,薛母不是垂泪就是絮絮叨叨说薛叶无父无兄好在还有伯府依靠等等。
原来的薛叶敬着她,但有些事能敷衍的则敷衍,不好做得太出格。
薛母就是那种古代传统教育的贤良淑德女子,以夫为天,丈夫死了之后就无所依靠,要不是伯府出现她怕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了。
连单是薛叶提一句想回江南,都能哭上半宿的薛母,知道薛叶竟然把郡主的贴身婢女推到冰湖里后,薛母差点没晕过去,醒来后也是吓得除了哭哭啼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京城待久了,薛母也听说了长公主和荣安郡主的身份,那可是天家贵人,想起伯夫人也就是她名分上的大嫂冰冷的脸色,薛母心中更是惶恐,怕因为薛叶的一时惹祸,她们母女两的性命都没了。
薛母满心愁苦地看向女儿,“叶儿。”
薛叶淡淡的一句,“哭够了?”
面对薛叶的强势,薛母同样也是怯弱的,怔怔得不敢再哭。
这时有侍女进来禀报,“大公子来了。”
谢安瑾对薛叶母女的照顾,满伯府人人皆知,谢安瑾一进来就微微作揖,“薛姑母。”
薛母其实不大敢受伯府地位尊贵的大公子又是嫡长孙的礼的,又忍不住急切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薛叶微敛眸光,装作与平时的薛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以免让谢安瑾察觉。
谢安瑾温声安慰道,“姑母不必担心,此事主要责任不在叶表妹身上,皇后娘娘也只是下了口谕,让叶表妹静思己过就是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皇后的内侍过来传话,但他不介意先告知一声让姑母和薛叶安心。
薛母的确庆幸不已,她也知道谢安瑾肯定费了不少心力,谢安瑾待她母女的好,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多谢大公子。”
谢安瑾也坦诚道,“是太子求的情。”
薛母嗫嚅,太子青睐她女儿的事她也听说了,只是又忧虑又惊心,她们这样的人家如何攀登上太子那样尊贵的人物。
谢安瑾安抚了薛母后又转而看向薛叶,见她神色不见半分欢喜,也知道她的性子,与素来伯府里的其他妹妹柔善温婉不同。
谢安瑾也知道这样拘束了薛叶,但她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甚至日后还会登上那样的高位,有些东西不能不学。
于是道,“荣安郡主的事,我和太子都会记着的。”
此事在谢安瑾的意料之外,前世两人并无交集,这一世他虽然知道长公主府对太子妃之位有谋夺之意,但也没想到荣安郡主竟会如此歹毒。
谢安瑾是真心实意对薛叶好的,不仅是因为亲人情分,也因为前世的恩情。
他不觉得改变薛叶的人生轨迹有什么不好的,他总不能让她们孤儿寡母在外面受欺凌遇险,让薛叶尚年幼就以女子之身顶立门户,撑起薛家家业。
哪怕日后再风光名声显赫,对一女子而言都委实太过艰难困苦了。
她本该锦衣玉食,与其他贵女千金风花雪月,十指不沾阳春水,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享人间荣华。
像现在这样,还有临安伯府这棵大树遮风挡雨。
萧函在谢安瑾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但这才是最大的讽刺,抱着好意去帮对方做决定,因为男女之别,因为此时地位之差,薛叶似乎还要感谢他,
萧函掩去眼底的一抹嘲讽,平静道,“我知道了。”
谢安瑾原本还想同薛叶多说几句话,但也没能久留,因为临安伯和伯夫人遣人召他去正厅。
大公子走后,薛母还有些忧心忡忡,知道没有什么大罪,太子还亲自为女儿求情后,她又开始担心薛叶这番与荣安郡主起了冲突,会给皇后娘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
来到正厅,见到堂上坐着的父母,临安伯和夫人,谢安瑾先是恭谨地作揖行了一礼,“爹,娘。”
临安伯谢原微微颔首,谢安瑾一直是他重视的嫡长子。而且自两年前一次受伤后,不仅养好了伤,连性子也成熟稳重了许多,处事手腕多次表现得也令他令整个临安伯府骄傲。
除了在薛氏母女身上过于上心了些,临安伯还曾一度怀疑过儿子喜欢薛叶。结果没过多久太子表现出对薛叶的青睐,他非但没有与太子生出芥蒂,反而关系更胜过以往。
在如今太子地位稳固的情形下,临安伯对谢安瑾与太子交好,且备受器重感到十分满意。
对待薛叶,临安伯的态度是比较斟酌的。
之前刚接回来认不认也无所谓,伯府也不是养不起两个人,后来太子对薛叶的态度不比谢安瑾差,临安伯就不免斟酌了几分。
一个没什么情分的外甥女,若是日后博个好前程,于临安伯府也是好的。就是不怎么样,外姓的表姑娘也牵扯不到伯府身上。
而且从谢安瑾口中得知,长公主府的事一出后,尚在东宫的太子就立刻去向皇后求情了,可见,他这个外甥女薛叶在太子心中份量还是不轻的。
所以原本还想呵斥的话也压下了,只对谢安瑾道,习武读书才是正事,可多多与太子来往。
临安伯还是不希望器重的嫡长子在别的杂事上心,也不要为了薛叶耗光了在太子那边的情分。
比起临安伯,临安伯夫人才是气坏了,对薛叶的不满也快顶破天了。
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没有人人赞誉的名声,身份尴尬,还总是惹祸。
都进京两年了,还没改掉那些泥腿子习性,行为屡屡出格,一会儿看杂书,一会说想回江南。
这次的事,都快让临安伯府被满金陵城的人笑话了,谁家的闺秀千金会勇猛到把婢女推到冰湖里,婢女心思歹毒那是另一回事。薛叶大可避开回头告诉她,由她与长公主说。
她不顾自己的名声,也不想想临安伯府其他姑娘的名声,如今都被薛叶给带坏了。不知道以后的婚事该怎么办,伯夫人气不大一处来。
想起过去多年来,她持家有道,谁不说临安伯府的教养好,夸她带出的姑娘个个灵秀,温婉贤淑。到现在,临安伯夫人每次一出去就遭人冷嘲暗讽。
尽管有太子厚待伯府惹人眼红的缘故,但若是薛叶做的好,如真正的贵女风范,哪里能让人挑出差错,指指点点。
伯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够慈悲厚道了,无论对庶女还是对薛叶都没有半点苛待。请的都是京中最好的女师傅还有宫里出来的嬷嬷。
儿子让她多照顾照顾薛氏母女,她纵有些看不上眼,但也没驳了他的意思。
现在想想真是个祸害,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的薛叶:没错,我很有钱啊。
前世的薛叶不在乎名声,可以完完全全按自己的意愿在古代过一生,已经足够了。
吐槽:有的花儿本该开在山野烂漫间,偏偏有人将她采摘回了家里,然后还嫌弃她不比其他温室里的花娇贵可人
有人去适应规则,但也有的,即便笼子是金丝编织的无风无雨锦衣玉食的笼子,也不愿意待,而且在外面可以活得更好
这个故事不会太长最多十章完结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