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刘德才每日拜访,却只见过陈明虹数面,还一直没机会单独详查。
一个县城豪族三番五次掩饰推拒,当真不把他这个军功勋贵放在眼里。
他本就心生怒火,如今见正主漏了行踪。一直以温和面孔示人的刘德才揭下伪装,道:“请贵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去哪里?”着紧儿子的何氏急声道。
“当然是县衙,夫人不会以为我等领命而来,是为了请你儿子赏花吃酒吧?”
“虹儿何错之有,为何要逮捕他。”听得这话,何氏险些晕厥过去,失声问。
“本官以为陈明虹与邪祟案关系密切,特此逮捕,望诸位识大体。请令公子陪我去县衙走一遭吧。”
在一旁默默听儿媳与刘德才对话的陈清道怒极而笑。
“好好好!刘德才,枉我以为你有些见识,没想到一样是个不识神通道法的粗鄙凡夫。”
老者面色骤然阴沉下来,一股森寒之气向众人扑面而来。
晨间的阳光随之暗淡几分。
话音刚落,一道道黑色雾气自陈清道头顶三寸直冲云霄,顷刻之间就将偌大的陈府笼罩。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孙兄弟,和我一起上。”
见鹤发童颜的陈清道面色惨白,七窍冒出滚滚黑烟,刘德才不惧反喜,冲孙达晟招呼一声便径直向老者冲去。
踩踏间,地砖碎裂、桌椅横飞,他浑身肌肉暴涨、气血冲霄,浓郁的煞气缭绕周身。
双手举刀下劈,合身撞向那被黑雾包裹的模糊人形。
“桀桀桀,刘德才你个蠢货,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皇城巡妖司的人吗?圈妖、炼尸、打生桩、养鬼,手段最恶毒的邪道宗派也莫过于此。今天,这里便是你的绝命之地……”
化为黑影的陈清道面目狰狞,仰天长笑,身形散出近百道黑影追逐在陈府众人身后。
“放你娘的屁!”翻滚的黑雾中传来刘德才的暴喝。
“阿爷,呃……”
一旁不知所措的何氏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慌乱间,整个人自头至脚,被黑影附着,转眼间身体灰败,貌美的容颜化为一具丑陋行尸。
和其母亲不同,那翩翩少年不但毫发无损,还化为一道黑气融入雾中,径直投向后院。
“孙兄弟,别让他跑了。”
“老爷,不!”
“结阵!”
“救命……”
“别追我。”
……
看着前一刻还祥和繁荣的朱红大院转眼间群魔乱舞、杀伐四起。
孙达晟缓缓抽出身后的金石棒,将其上缠绕的布料抖落。
“唉,一片繁华转眼成空。”他摇摇头,随后神色一厉,粗大的棍棒向迎面而来的婢女行尸当头砸落。
“吃我一棒!”
孙达晟摸不准行尸强度,索性奋力猛击,这蓄力一棍直接砸的婢女行尸头颅后折,可却只是将它打的去势稍停,对其行动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它脚步不停,黑雾熏染下灰白的酥胸半露,白皙的软肉在脖颈流淌的血液下显得格外刺目。
行尸似是毫无痛觉,稍一停顿,便迈出三两步,又向他扑来。
孙达晟目光平静,瞅准时机侧身一矮,靠着灵敏的身法避开扑击。
紧握棍棒的双手滑开,以左手为支点,右手奋力一拉,棍头猛地挥出,“嘭”的一声,金石棍头携着风啸砸在行尸那柔软的腹腔上,将其砸出三米远。
【重棍+1】
余光察觉到视野边缘有一抹提示悄然浮现,孙达晟不由心头一喜。
生死实战果然比呆板的日常练习强得多,区区几下便能抵得上平日里一成之功。
这趟邪祟案真的来对了。
可砸退一个,又从两侧跑来一男一女两只行尸。
看其打扮,一个是家丁,一个是侍女。
身后是大厅墙壁,电光火石间,孙达晟侧身向两尸间的空隙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