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绝对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此时,万妃已经亲手将孟裳霓扶了起来,她仔仔细细的替孟裳霓捋了捋微乱的发丝和衣裙。
孟裳霓手心微凉,心跳也快了几分,唯独那张清冷秀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哪里知道谢镇陵不能沾酒?
这一突发状况,换做别人,只怕是觉得脸都丢尽了。
孟裳霓无妨,她脸皮厚。
这些束缚女人的规矩,在她心里早就跟她一起死在了上辈子。
她不会要死要活的,就得去巴着谢镇陵了。
两人私下里嘴都咬过了,还在乎这点东西?
她站定身子,对万妃微微颔首,“娘娘,我无妨。”
随后,她又对谢镇陵福身施礼,“臣女不知镇国公不能沾酒,实在唐突,还请镇国公回府休息,好好保重身子。”
狱境司扣押了林萧,谢镇陵又看明了皇后,她也见识了大皇子,崔汐等人的手段,更让长公主和辰王看见了她的‘诚意’,今日这赏樱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既如此,谢镇陵自然不必再跟这些人硬撕。
敌明我暗,绝对好过与多方势力硬碰硬,无脑的往前冲,只会头破血流。
那不是她想要的后果。
谢镇陵双眸微闭,俊美的脸上依旧泛着潮红。
他仿佛听不见孟裳霓的话了。
幼年时他被西鸠不断的试过毒,这身子虽然能抵抗大部分的毒,可酒,却是心病。
永远都治不好的心病。
一滴入唇,就是血淋淋的痛。
此刻他的浑身都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和银针一起刺痛,肌肉都绷在了一起,紫青色的血管就像是要爆了一样。
隔着衣衫,孟裳霓都能看见他脖颈处爆起的青筋。
他明明很痛苦,却一声不吭。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镇国公送回去休息。”万妃一挥手上的羽扇,催促道,“再叫几个御医随行去看看。”
“镇国公可是我大虞栋梁,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最重要,他恐怕是少夫人唯一想‘玩弄’的男人。
也是这大虞少有的,极尊重女子的男人。
对谢镇陵,婉儿并不厌恶,甚至还有几分敬仰。
这个男人必须得成为少夫人的助力,可不能出事。
高位之上,皇后不悦的盯了她一眼,她这个后宫之主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更不济还有长公主。
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妃子发号施令了?
偏偏唐诺就听了。
他直接拖着谢镇陵就退了,乌泱泱一片的狱境司司役也紧随其后。
甚至连先前给孟裳霓包扎伤口的御医,都屁颠颠儿的赶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樱林都安静了不少。
万妃轻轻擦一把额头的香汗,长吁一声,对上皇后眼底的不悦,她微微一笑,“臣妾关心则乱,倒是逾越了,皇后娘娘,您向来视镇国公如亲子,不会怪罪臣妾这份担忧吧?”
皇后冷着脸,却没发作。
看着万妃那酷似上官芷的眉眼,她心里隐隐的妒忌,就像是獠牙一样,要刺破封印,再度席卷而来。
婉儿默默将一切收进眼底。
她成了万妃,更继承了万妃所有的记忆,还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了这个身份。
她得告诉少夫人,这皇后啊,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