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她轻飘飘落下一句话,抬步就朝屋里走去。
此刻已是没人敢拦她,包括汴雄。
墨竹和华阙则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的跟了进去。
从始至终,墨竹的眼神就没从孟裳霓身上挪开半点,自从发生了婉儿的悲剧后,她便恨不得长了八双眼睛,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把孟裳霓盯好。
床榻上,楚阳再次清清楚楚的见到孟裳霓时,她已艳丽似火,而他,像是一只深埋在阴沟里即将腐烂的蛆。
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戴上了那张黄金面具,只露出一双琥珀色却又深深凹陷的眼睛,带着憎恨与恐惧,死死的盯着孟裳霓。
也不知为何,在她刚刚踏进屋里时,外面的晨雾竟是更浓了,乌云从天际压下,风呜呜的吹着,卷着晨雾,像一只只在昏暗里张牙舞爪的鬼。
便是在这风声中,院外还莫名的响起了一阵凄厉的琵琶声。
幽怨诡异的琵琶声,像是女鬼的吟唱,如一只只锋利的爪子,撕破春天的暖,化作冬日的冰,一点一点刺进他的心脏。
“县,县主……这是吾儿汴阳,前些日子受了伤,伤势感染严重,气味难闻,您身子尊贵,可不宜在此地久留。”汴勇舔着脸跟了进来,抢先说道。
他一句县主,楚阳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他直勾勾的看着孟裳霓,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这个乖乖给他当吸血包的蠢女人,差点弄死了他不说,现在竟成了县主!
楚阳立刻就想起了谢镇陵。
这个贱人,必然是出卖色相,勾搭上了谢镇陵,才会成为这什么县主的!
他不由得想到这贱人用尽功夫勾搭着谢镇陵在床榻上缠绵的贱样,便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心里的憎恨越发的浓烈!
一个靠男人上位的贱人,她有什么脸面找到他跟前?
孟裳霓坐在屋里的圆桌旁,垂着眸子睨着楚阳,如深渊的黑眸里几乎是化不开的寒冰,“正好,我带了大夫。”
说罢,华阙便在她的一个眼神中,直接走到了楚阳的床榻前,当场就把楚阳的被子掀开,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害,这是做了什么孽,才遭此报应,根都要烂没了!”
楚阳伤势严重感染,他的伤势部位是直接露在外面的,那个地方俨然全是脓血,看起来甚是吓人。
此刻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华阙赤裸裸的摆在众人跟前羞辱。
就是跟在众人后面进来的潘氏,都忍不住捂住眼去。
之前在尚书府那场设局里,他被五个大汉欺辱时,就已经去了大半的男人气魄,如今又伤了根本。
她知道,大郎这辈子想要再做男人,除非遇见妙手回春的神医,她已经送信去求当初给她慢性毒药的那位医圣了,可惜一直没有回应。
她也急啊!
此刻楚阳恼怒的想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上,奈何久伤不愈,身上压根使不出什么力气。
院外琵琶声没停,孟裳霓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她手起刀落,直接将他那肮脏的东西连根斩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