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个车直奔东医大。
陈曦正忐忑不安地等着苏平的回复,40分钟后,苏平发来信息:“下楼,我在你宿舍楼下。”
陈曦几分心虚几分害怕,但还是赶紧随便披了件外套下楼了。
周六早上还不到七点,宿舍楼门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经过。
这天的风刮得颇有冬天的味道,冰冰凉凉、穿透力极强,一阵风刺过来,她只觉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苏平看着陈曦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满脸的疲惫、悲伤,裹着一件又长又大的杏灰色毛开衫,像是要把娇小的她吞噬。
明明才100米的距离,她却走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终于来到了自己跟前。
他颤抖着问道:“为什么?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是…我不爱你了。”陈曦说着垂下了浮肿的双眼,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
“你是不是喜欢上林旸了?”苏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不是…我想跟你分手这件事,无关任何人,只跟我们两个有关…
我昨晚一整晚没合眼,把我们之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
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两个并不合适。”陈曦抬起双眼,望着苏平说,几天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苏平很想要问为什么不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了,他很想要挽留,求她别分手,这些话在心里头不断地呐喊。
可当他见到自己爱的人神情是那么地悲伤,他止不住地心疼,心疼到心脏真的就一下一下地刺痛起来,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看她悲伤?
他的心里便只剩下了三个字:算了吧。
于是他噙着泪水只问了一句:“还可以再抱一下吗?”
陈曦顾不得东医大的严校风,主动拥抱了苏平。
他最后一次把脸埋到她的颈窝,感受着她的味道和温度,但想到东医大的校风,不到30秒钟的时间,苏平便推开了她。
陈曦见苏平一如继往地为自己着想,见到苏平眼中的哀怨、疑惑、不舍,胸口也堵得好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知如何去安慰他,她只觉得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没有用,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如此痛苦。
但她更不想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他——他值得拥有一个全身心爱他的人。
陈曦一连流泪一边苦笑道:“以后还是朋友?”
“嗯,还是朋友。”苏平竭力控制住泪水不让它掉出眼眶。
陈曦于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上楼了,而苏平亦转身离去——这一刻,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风吹得更厉害了,校园里一排排小孩树也沙沙响起来,好似是一个个孩子在呜咽。
苏平只觉脚步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荆棘上举步维艰。
他于是只得去宾馆开了房间。
进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找烟——他慌乱地翻找到了宾馆里的烟,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手点燃了。
他平日里不抽烟——陈曦讨厌抽烟的男生。
可此刻他歪在宾馆里那张狭小的床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仿佛在报复陈曦、也在报复那个讨她欢心的自己。
然而,他却在烟雾缭绕中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的心中有一吨的痛苦、不甘、不舍,在疯狂地呐喊着咆哮着,想要寻一个出口喷泻而出。
烟抽了多久,他就痛苦挣扎了多久。
最终他还是发出了那条信息:梦之岛宾馆205,立刻马上。
王茜来得很迅速,一进房门就被苏平直接压倒在床上。
不亲吻也不抚摸。
他就像一头野兽一般单刀直入疯狂掠夺。
当对上王茜几分恐惧几分兴奋的眼神时,他一把拿起枕头直接盖住了她的脸。
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地叫道:“陈曦!陈曦!陈曦!”
王茜在这一声声的“陈曦”当中、在这憋闷的枕头底下,窒息得快要死去;却又在这当中感受到最原始的刺激与快感。
而田旋一大早起来得知陈曦和苏平分手了,关切地安慰道:“来…抱抱。”
她心疼的同时又很是欣慰陈曦作出的决定,她希望自己最爱的朋友能活得恣意、洒脱,自由自在地绽放。
陈曦投入田旋的怀抱又开始哭得一抽一抽的,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田旋于是轻轻地把她抱上床后,便起身去往情人坡——她收到李华的信息,说是有关于陈曦的事找她。
她原想着严格说来大家都算不上认识,能有啥事;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