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幸福却又有点点憋屈的陪产经历。
幸福是因为妻子生产太顺了,从走进医院至孩子从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前后不到两个小时。阿香这回果真是生了个大胖小子!
至于导致了那桩误会和憋屈的理由,阿香向丈夫解释道:你进去的只是待产房呀。肯定是太过心急,你只顾着给那小李太太擦嘴,都没来得及四周观察一下。其实,待产房另外一面墙的中间位置,就有一扇宽宽的大门挂着门帘,挑开以后再走进去才是正式的产房。因为是第二胎,所以我生起来比第一胎顺利。昨夜,我进到待产房里没有多久,医生再次检查之后就说“快了!你这儿子着急要出来。”随着护士跨过那扇门帘,我躺上产床后不到一小时,你的儿子呲溜一下就钻了出来。
关于那位护工为什么不呼叫“某某的家属”,而是直呼“李先生”?颂猜没跟妻子进行任何讨论。因为这个时候,阿香还不知道丈夫来旺呐村之前的经历。反正就是,这次陪产闹出了一桩天大的误会!让人哭笑不得。
“儿子出生时,为什么不会啼哭呢?”颂猜对此仍有疑问。他知道自己耳朵的听力不差,产房的隔音效果再好,我也该听得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呀?大女儿在郎溪医院出生的时候,自己因为腿伤,正在外科的手术室里被切割,无缘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而这一次,所有的场景和程序,在颂猜的脑海里不知道温习过多少遍。结果,在憋屈的等待之中,没有任何的啼哭预示,护士小姐已经抱着新生儿走到了颂猜的面前:“恭喜你!生了普猜男生,母子平安。”
那一刻,故事的主人公颂猜,调整好自己被全然打乱的心里节奏,百感交集地告诉自己:终于,我有了第一个儿子!
再一次做妈妈的阿香,耐心地回答丈夫道:“是啊。儿子被抽出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这孩子怎么不会哭呀?后来,看见那医生狠劲地拍打了儿子几下,还用手拧了两下你儿子的屁股,那乖小子才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几声。”
“医生说是啦。不哭不要紧的,能够这样咯咯了两声,他已经自主呼吸。所有,没问题的!”
第二日清晨,等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映射进来的时候,颂猜拨通了丸泊和丸咩丸爸丸妈的电话,首先给两老报喜接下来,他拨通了花瓶湾大叔大妈的电话,也给他们俩人报喜,并拜托他们通知大女儿:妈妈为她添了一个小弟弟!这个时间,是大叔和大妈为湾里的所有人做早餐的时间。一个整夜睡得很香,女儿也是刚刚起床。她都没有发现,隔壁房间的爸妈已经失踪了一整夜。
不到半个时辰,丸泊领着大哥大嫂过来医院里探视,丸咩还在家里带着两个孙。但是,丸咩却托来了话:一定要阿香带着新生的宝宝,到家里住上三天,养养身子以后再回花瓶湾。再有不到半小时,阿香的大女儿骑着摩托,赶来了医院看弟弟,说是今日请假不上课,专为陪伴阿妈陪伴弟!大喜的日子不便说教自己的女儿,颂猜的心里想:请一天假就一天假吧,缺课一天,女儿应该可以跟得上。
在丸泊丸咩家小住了三天之后,颂猜领着阿香抱着儿子回去了花瓶湾。这次回湾,还把寄住在丸泊家多年的那条土狗“妹朵”带了回去,一路随行的,还有“妹朵”的玩伴大黄。丸泊说啦:“妹朵和大黄结为夫妻多年,生过了三窝小崽崽,每胎都是两个。咱橡胶林里狗狗已经不少,它们俩关系又好,让它们一同到花瓶湾去耍一耍,住不习惯还可以再回来。”
这个时候的花瓶湾,已经有了三条流浪狗,它们是早两年流窜过来的。
回到花瓶湾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多钟。人还没有进屋,颂猜就感觉到天空之上的乱云飞渡,天色忽然暗下来许多。
“大蝙蝠!”“对呀对呀,快看大蝙蝠!”“马来狐蝠,终于看到了!”“今日湾主家里有喜事,这帮蝙蝠果然过来凑热闹!”“是呀是呀,真大!”“太吓人了!”在海滩上面散步的游客,看到天上这一群黑压压的蝙蝠,不约而同地欢呼了起来。
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特别的情景:自从颂猜一家搬到了这处美丽的海湾以后,那群马来狐蝠会不定期地,从东面的山头飞到海湾的上空绕上几圈,再飞回到山里去,也就一个月里两三次的样子,而且大多出现在清晨。颂猜知道,这是无名寺里的蝙蝠夜晚觅食之后,在回家路上绕过来看望他。几年下来,他发现天空的蝙蝠数越来越少。是不是因为普吉岛上的人口越来越多,打搅到岛上的一片清静?所以,它们中间的一部分已经迁徙到别处去了?可惜无名寺里规矩,是不让徒儿们再回头。否则,颂猜是真该回去看一看。
所以,来花瓶湾住宿的游客中间,有一部分就是慕名而来,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巨型蝙蝠。
小儿子出生以后,主人家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孩子他特别地乖巧,不哭不闹的,就是有点小洁癖:只要是屁股下面的“尿不湿”有那么一点小尿尿小便便,他一定会瘪着小嘴,“咩呀咩呀”地穷叫唤,直到大人们帮他换洗赶紧。“咩咩”正好就是泰语中的“妈妈”,所以,阿香妈妈是特别的得意。她以为是这孩子真聪明,还没有满月就会叫妈妈啦,弄得爸爸好生嫉妒。
儿子的乖巧和成天地“咯咯”笑,反衬出大姐姐的不让人省心。
姐姐刚进小学的时候,就可以把男同学打得鼻青脸肿的哭爹喊娘稍微长大以后,她又喜欢上舞刀弄枪。又一次,她偷拿了家中的那把小藏刀,带到学校里玩耍,一不小心,把一位同学挑出了血进入初中以后,再有两回带着闺蜜逃学去看电影。姑娘的斑斑劣迹,都是学校的老师们感到头痛的理由。
到了十一年纪的时候,她居然还谈上了对象,据说是一位寄读在普吉中学的白人男生!为了这事,做爸爸的颂猜放下湾里翻盖房子的活,找到人家白人家长去理论。别人说啦:您家的闺女很可爱呀!我家儿子又不是坏男孩呀,您干嘛这么紧张?在美国,读上中学以后的男女生,互相交交朋友很正常呀?!只要父母亲正确地引导,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另外,您也不用担心太多。我在普吉的工作已经结束,全家圣诞节后就回美国了。暂时也不会再来泰国。”男孩的家长如是说道。果然,去年圣诞节以后,那家美国人就离开了普吉。女儿算是收一收心,做老爸的颂猜也可以放心下来。
学校最近的一次家长见面会上,主管的泰文老师再次发出了警告:“只有最后一个学期了,所有的同学都在准备明年三月的全国毕业统考。您的女儿……最近好像跟那位乍仑同学走得太近。在学习上,千万不要拖了别人的后腿!”原来,那位名叫乍仑的同学,是学校里的尖子生,老师们都希望他能考去朱拉隆功,为学校增光。
泰文老师一个不妥的表述,说成了不要让颂猜的女儿拖了别人的后腿。好像颂猜女儿的成绩,一直以来也不算差?
但是,任课老师的如是说,让颂猜感受到了极大地侮辱。他自然不敢生老师的气,只怪女儿不听话。所以,他决定要找个机会整治一下自己的女儿,必须切断跟那个乍仑的关系!
这一天吃过晚饭,女儿又要出门:“泊,我今晚去同学家有点事,晚点回来哈。”
“等等,去谁家?”老爸他严肃地问道。
“泊,米阿莱有啥事,您有必要知道吗?”女儿的心里有些心虚,没打算告诉父亲要去哪儿。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去谁家,否则别出门。”父亲坚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