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四十八章 未释(1 / 2)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首页

于是我没再敢多信。

到七八个月时,肚皮大得我连走路都看不见脚下了,身体沉重得很。

夏殊让我时常多走动,可我就是不想动。夏殊很忙,但他多忙都会陪着我。我躺在卧榻上吃着梅子翻着话本子时,他便坐在一边批折章。

夏殊的阿爹将整个夏国的事情都交到他手上,他便让包括我阿爹在内的臣下将整个国家的大小事务奏折统统送往我的地方。只要我在哪里,哪里便是夏殊的书房。

恰巧新近我看了一本有关九尾狐女与君王的妖精和人类的爱情话本。九尾狐女惑人得很,君王招架不住,好好的大好青年楞是被调教成了一个昏君。于是臣子们都说,那九尾狐女是个实打实的红颜祸水。

因此,眼见着夏殊对我宠爱至厮,我不由得隐隐担忧,生怕迟早有一日我亦会被他的臣子们联合批斗。于是某日,夏殊看奏折之际,我挺着肚皮在他眼皮子底下来回走了两圈,忍不住喊了一句:“阿殊。”

夏殊停下了手里批注的动作,抬起头来看我:“嗯。”

他这个人就是太呆板。我每每一喊他他就只会“嗯”。

我凑了过去,问他道:“你仔细看看我,觉得我像红颜祸水吗?最近我为此觉得很忧郁。”

夏殊嘴角一抽:“你祸了哪个了?”

我道:“你呀。”

夏殊若无其事地垂头继续批奏折,道:“别胡闹。”

为了证明我没有胡闹,我让他的下人给我搬了一张软椅放在夏殊的身边,我便瘫在软椅上,看他批奏折。

虽是用的左手,可那一手字亦是写得极为好看的,力透纸背,与右手写的几乎没有差别。他该是练习地很辛苦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我摸了摸夏殊空空的右手袖子,与他闲话道:“等以后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做,换我来什么都做,你说怎么样?”

夏殊弯了弯唇,侧头挑眉看我,道:“什么都做,那你会做什么?”

我有些不满道:“现在会的是没有几样,但等我生了孩子我就慢慢有天赋了。我学会了照顾孩子,到时候就能将就着照顾你。我给你煮饭食,给你洗衣服,还给你梳头发,这些我很快就能学会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约摸是夏殊他从没见过我如此有决心,愣了。继而流光璀璨地笑。他说:“好,我对你有信心。”

后来话本子看多了,有关男女情爱这方面我了解得更多了一些。我才发现夏殊在这方面很厉害。

话本里说,女子要怀上孩子是不易的,需得男女双方一起努力才会有结果。

可我记得,就只那一夜,夏殊偷偷翻窗进入我的房间,与我缠绵了一回后,我就有孩子了。且不是我与他在共同努力,全然是他一个人把原本我该努力的那一份都努力了。可见,他是有多么的厉害。

往后,我想与他多生几个孩子也定不是什么难事。另,有关我的娘家,夏殊亦考虑得很周到。他让阿娘来陪我,将我照看得很好,而我何时想见我阿爹他也能宣我阿爹进来。

尽管阿爹在我年少时很严厉,可现如今我几日不见他亦是有几分挂念的。大抵是我也即将要当母亲了,心境便不一样了的缘故。

生孩子的时候,痛得很。原本我觉得我十个月好吃好喝还能生个孩子,如何都是一件两全齐美的事情。可实际上,不划算。

若不是有夏殊一直陪着我,恐我会撑不过去。事后我捞起他的衣袖特意数了数,一共有十一排牙印。

我替夏殊生了一个儿子。他就像一个孩子一般,面对儿子头一回觉得手足无措,想抱一抱怕自己的独臂将儿子勒痛了,想逗一逗又怕将儿子逗哭了。唯有像个孩子一般,憨憨地傻笑。

见他那样傻笑,我忽而觉得眼眶发酸。也不晓得在酸个什么。大抵是被夏殊那想当父亲的心情给感染了。

儿子叫未释,夏未释。是个将来会有大作为的人。所以人才要从小开始培养。然而我还是太低估夏殊了。等到他花了一段时间适应了过来之后,开始给儿子制定未来三十年的雄伟计划。

未来三十年啊!夏殊那厮何其威猛!简直无人道啊!

对此,我感到不欢喜。夏殊不能像当年我阿爹对我那样,限制儿子的童年。可夏殊总说,儿子不比女儿,儿子要学会吃苦和承担。这一点我说不过他,往后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只得处处寻时机教儿子得以偷闲体验童年的乐趣。

一辈子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算长。若要细数我与夏殊在一起的日子,不论多久我都总觉得还是差一点。

儿子五岁的时候,夏殊做了夏国的皇帝。整个人早已经英挺成熟、睿智无双。这辈子,他当真信守承诺只娶了我一个。

皇帝夏殊比太子夏殊还要忙许多,忙着忙着我便能发现他耳鬓的白发。我很心疼,每天都熬补脑的药膳给他喝。

没想到煮药膳是我学会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我们说好的,往后煮饭食、洗衣裳,还有为他梳头发,我都要一样一样地学会。

好不容易一有时间了,夏殊会闲下来,左手执画笔,为我描一副左手画。他画得十分好,画的是当年我嫁给他时身着艳绝的嫁衣时的光景。

衣袂扶风,阳光明媚之际,我将手放进他的手中。

突然想起,我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虽没有风花雪月,亦少有浪漫,然誓言不可少。夏殊不曾向我许过地老天荒的誓言。

只是他以他的行动向我证明了,地老天荒。胜过了一切花言巧语。我都还没来得及为他煮饭食、洗衣裳和梳头发。

然而他的行动同时也对我食言了。还记得我嫁给他的那一年那一日,他说再不会发生有刺客行刺的那回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对我食言。

夏殊当皇帝的第八年,于皇宫大内,遭刺客袭击。为救我与未释,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