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人事堂。

胡桃翻看了近二十年的所有人员记录，其中并没有向晚的名字。

“向晚，往生堂的名册里没有你的名字。”胡桃放下名册，思索了一番，笑道：“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你没能从学校里毕业，我爷爷没有录用你，第二种可能，你因为某些原因在加入往生堂前就离开了往生堂。”

“什么样的原因能让我离开往生堂呢？”

向晚不由得问了出来。

“现在胡思乱想也不会有答案的。”将名册整理好，胡桃出了人事堂，“我去找爷爷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后院。

“爷爷，你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抽烟啊。”胡桃打着呵欠进入后院，后院亭中，胡堂主端着烟斗抽着草烟，烟雾缭绕，凑近后那浓郁的烟草气息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胡桃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爷爷，你身体不好，一直咳嗽，医生可是特地说了不许抽烟的。”

说着，不等胡堂主回答，胡桃已经把烟斗从胡堂主手里抢了过来。

咚咚咚——

胡桃拿着烟斗在柱子上敲了敲，烟落入池子发出呲的一声，水里的游鱼用嘴戳了几下就游到荷花丛中去了。

胡堂主宠溺的目光望着胡桃，苍老的面庞上浮现温和的笑容，“桃桃啊，说来奇怪，爷爷今天起来后，觉得身体好多了，也不咳嗽了。”

“那也不行。”

胡桃蹙起眉头看着胡堂主，一脸的不容置疑。

“不咳嗽了不就正说明抽烟也没事了吗？”胡堂主语气有些像个孩子，见胡桃别过头去，他想了想，折中道：“桃桃，我现在就抽一根，抽完了你陪我去不卜庐一趟。”

“要是医生检查后说没有问题，你以后可不能再阻拦我抽烟了。”

“就算医生说抽烟没问题，你也要少抽。”胡桃竖起三根手指，“每天最多抽三根，早中晚各一根，一会儿我会让堂中的大家监督你，要是让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我就把你买的那些烟斗烟袋还有草烟全部拿出去分发给那些老考究。”

胡桃将烟袋也抢了过来，从烟袋里拿了一张很短的烟草，给胡堂主卷了一根，点火后递给了胡堂主。

“这也太少了。”

“那你抽不抽？”

“抽抽抽。”

胡桃轻哼一声，将烟袋收了起来，胡堂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敢再说话，低头默默抽起烟来，哪儿有半点往生堂堂主的庄严样子。

抽了几口烟，胡堂主柔声问道：“桃桃啊，这次你又逃学去哪儿玩了？”

“我去轻策庄找小林嫂了。”

“哦？”胡堂主揣起手靠着柱子，“昨晚听小唐说，你回来后高兴的虾饺都多吃了两份，跟爷爷好好讲讲，遇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胡桃将自己去无妄坡看到致远村废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从小林嫂那里打听到的有关向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胡堂主听了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爷爷，你怎么了？”

“没事。”

几口将烟抽完，胡堂主收起烟斗，看了一眼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桃桃，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也对很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只是，很多事情会有让人意难平的结局都并非一朝一夕所致的，当你试图改变某个结局时，很可能也会因此改变其他事情的结局。”

胡堂主此时此刻稍显莫名其妙的话语让胡桃陷入了思索之中。

“向晚，看来爷爷确实记得你，并且还知道不少秘密。”

“爷爷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胡桃思量了一番，道：“我觉得爷爷说的没错，你的出现让过去有了变数，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的结局。”

“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确实如此。”向晚没有否认，“只是我的行动本就不可预测，想要什么都不改变，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啊，我爷爷的病不就是你治好的吗？”胡桃内心里叹了口气，“我们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桃桃，陪我去不卜庐看看。”

听到胡堂主的声音，胡桃身影一闪来到了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蹭了蹭，“爷爷，我听说，不卜庐新来的那位年轻大夫跟你有些关系，是真的吗？”

“哼，我可不想承认跟那家伙有关系。”胡堂主冷哼一声，“违背生死，破坏阴阳，非正道。若不是那小子的医术确实不错，我才不会去不卜庐找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