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明明知道有个大活人在身边,但却丝毫感知不到人在哪里,这种感觉,给人压力很大。
“我要不要到梦里,学习一下有助于感知的真言道文?”
陈明现在掌握两枚‘真言道文’。
‘禽’字能让他与禽鸟交流,让他能轻而易举从禽鸟身上搜集情报。
而‘咕’字,能帮陈明指挥引导甚至控制禽鸟,对禽鸟之中的鸡极其管用。
陈明的理念是,与其学得多,不如学得精。
他感觉到这两个字颇为擅长,就没有多学别的真言,一心一意只修炼这两个字。
陈明提溜着剑,走出了主屋,没有直接下山。
二叔的小院里,除了主屋外,还有几间厢房,一排厢房打通,当做练武房,另一排则是炼丹熬药的丹房和厨房。
明明是个科考出身的文举老爷,却没有书房。
陈明来到小厨房,径直来到一口小缸面前,一把掀开了盖子。
这口原本装米的小缸,此时没有米,而是藏了人。
李悯双手抱头朝下,撅着小屁股,感受到盖子打开,阳光射入,不由一颤。
陈明用剑鞘轻轻抽了李悯一下,李悯夸张得嗷呜一嗓子跳起来,泪眼蒙蒙地看着陈明,满脸委屈。
陈明一把将剑塞进李悯怀中,一仰头:“走,下山!”
李悯贼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转了转,怕兮兮地说:
“那位仙姿绰约,好似月宫神女,龙宫龙女似的女侠,已经走了吗?”
陈明伸手掐了下李悯的小脸儿,没好气地说:“人家已经走了,人不在,不用拍马屁了!”
李悯怒气冲冲,仿佛受到羞辱,啪啪啪地拍着米缸的沿儿: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小老爷你怎的挑拨离间,那位大人不在时我这么说,在时我还这么说!”
“下山,完成马施主交代给我的任务!”
李悯满脸为难:“我能不去吗?”
陈明阴恻恻地说:
“哪次我下山你不屁颠屁颠地跟着,怎么今天就不跟了,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若耽误了马姑娘交代的事情,小李子你负得起责任吗?”
李悯一下蹦了出来,捧着剑,郑重道:“走吧,下山!”
就在此时,陈明耳中听到了马慧慧清脆的声音:“呵呵,小陈道长,没想到你这么细,这么细心的心思,你不会小心眼儿吧?”
她的声音中,略带笑意,显然是调侃。
这句话陈明听得清清楚楚,而李悯却没有察觉,显然是高深武道修行者的‘传音入密’功夫。
陈明不是太开心,他并不细,也不小心眼儿,就是有点儿记仇。
马慧慧在启皇新历560年的二月初二,说他细,说他小心眼,陈明狠狠地记住了!
李悯去牵驴套车,陈明临走前去了‘鸡舍篱笆’看了一眼。
那条名叫‘小白’的金眼雪獒王,仍然趴在篱笆的门前草地守门儿。
那只名叫‘小金’的金鹰,仍然站在狗头上,闭目沉睡。
而二叔陈大江恰好端着一大盆上百个鲜牛肉包子,笑呵呵放在了狗的身前。
包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但小白用它那金灿灿如金琉璃的狗眼瞧了一眼,满眼嫌弃,不过还是大口地一口一个。
“哎!”陈明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和二叔打招呼,默默地离开了。
穿过几座大殿,陈明到了黄花观的山门前。
李悯满脸不开心地牵着驴车,已经等在了山门前。
黄花观建立在黄花山的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