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翻转过来的另一面,也涂绘着画:一棵树,还有树下的人。不同的是,树的树冠是漆黑色的,透着不祥的气息;树下的人是浑然洁白的,张开着怀抱,面朝树冠;她看起来才像一个真正祈祷的人。
妮维亚说:“这两个人,应该是后来的人加上去的——克伦威尔的人。而且,可能还有意相反的画着祈祷的姿势。”
她让拉斐尔去看寓言故事中对两位孪生精灵的祈祷姿势的描述……如她所说,假如洁白的树代表赐福,漆黑的树代表不幸,那么树下的人的祈祷姿势应该是相反的。
“显而易见的谎言,应该就是这个吧。”她说。
“难道向这壁画祈祷就有用了吗?”
“当然不是,”她说,“其实,在这四年间,我和我的父亲还找到了一处克伦威尔的旧址,在那儿发现了其他的秘密。不然,我也不觉得这是真的。”
妮维亚拿出一块手帕,割伤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落在上面,随后,她将染血的手帕按到愿望树下,人所在的位置。上面的树冠闪闪发光,然后流动起来,好像形成了水液一样,汇聚于手帕上方的位置,然后滴落。好像让人听到了“啪——”的一声。
那手帕可能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妮维亚取下手帕,展现给拉斐尔看。她说:“白精灵的血,可以从这壁画得到指引,告诉你精灵愿望树所在的位置。据说这愿望树每年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每次都需要壁画来提供指引。在其他的克伦威尔旧址也有这样的壁画,但是……它们形成的地图果然都是不一样的。”
她的血在手帕上形成了一幅地图,目标点在北方,可能要穿过几道山谷或者峡谷才能到那儿。
拉斐尔问:“你打算怎么做?”
“和我一起去那儿吧,拉斐尔。”
…………
生活过得如此空虚,拉斐尔失去了目标。他时而在前庭徘徊,手捋过那些绿篱的叶子;时而到府邸的后园,看那些低垂的叶子,穿入小木屋所在的深处。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这会儿,他又觉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太闷了。
他又踱步到书库,想找找妮维亚说的那些白精灵的故事,是否在历史记录上有踪迹。可他又想,有又怎么样。他连这短短的时间都度不过去,还论以后。要是有了近乎恒久的生命,他可不知道该无聊到哪里去。他徘徊回自己的房间。在床的对面,无言的凝视着霍顿先生的人偶。他给了霍顿先生的肚子一拳。没由来想这么做。也许这样能给自己提供一些干劲。
最近的妮维亚有些烦。老是遛到他面前,给他说起“恒久的生命”的好处。要是能够长命,就能让很多讨厌的事情随风而去;可以做到很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等上几万年,练上无双的剑技;再比如,看世界各地的发展变化。
她说,在一百多年前,这儿的周边还没有那些新闻报纸,也没有那么便利的邮递系统,更没有清洁干净的厕所。她说,再过个几百年,也许还会有更特别的东西出现。她尽说好处,却不说坏处。
拉斐尔感觉,她更多的是从无聊的生活中硬扯出些无聊的事,充作好处。她自己都无所事事的感觉,否则,为什么又要来他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好像没有要活这么久的打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