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见倘若说出来了，恐怕是会得罪你们师妹家中的这个绸缎庄的掌柜了。”唐小芸嘻嘻一笑，说道，“所以，我还是不发表意见好了。”

杨茗雁也是嘻嘻一笑，说道：“话在口中，若不说出来，不开心的是你自己，只要你别觉得憋得难受就好啦！”

唐小芸接着淡淡的说出几个字：“华而不实。”

原本在回忆与骆望山分开之后的点点滴滴的顾金锋，却被唐小芸这几个字吸引了起来，问道：“唐小芸姑娘，这样的看法，何以见得？”

唐小芸说道：“其实道理也很简单的，衣服原本是用来蔽体御寒的，略作装饰倒是无可厚非了，可是如此费尽心思的雕琢花样，斟酌绣工，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呀。这就好比饭菜精致讲究是一回事儿，但是刁钻考究便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谷物为基础，配上肉食和蔬菜，再来一杯清茶，也算是丰盛满满的一餐了，我听说自有追求划归奢靡之人，什么肉食配上什么青菜也是有规矩食谱的，什么用汤的分量，什么烹饪的火候，再有什么盛菜的器皿，还有用菜的先后顺序，弄得家中的厨师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的。推想而知，倘若光顾这家店铺的客人都是吹毛求疵的，那么这里做衣服的工人们岂不是也会觉得有些不满的。”

顾金锋听闻此处，觉得倒是也颇为有道理，心中叹道，粗茶淡饭又有何不好，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要追求的就不是这些粗茶淡饭的平淡，所以才引起了自己和他一次又一次的冲突。

杨茗雁却说道：“唐小芸姑娘说的自然是有道理，可是，推陈出新，别具一格，也是不同的商家之间竞争顾客光顾的方法，至于那些工作之人，也是获得了该有的报酬才会继续在此做工的。好像如果绣上一朵普通的花朵，收一份的银两，按照图样绣花成各自特点的样式，收二倍或者三倍的银两，就是合理的报酬了。”

“可是，那样的衣服就会买的更贵了！”唐小芸接着说道，“也就是给有钱人穿着的玩意，一般人那就享受不起了。不过，其实最珍贵的东西，却也是钱财买不到的。”

“那是什么？”杨茗雁问道。

唐小芸此刻露出了灿若朝霞的微笑，那个笑容是从心底深处滋润出来的，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可爱，她说道：“山间朗月的明亮，湖畔清风的温婉，鹰击长空的自由，鱼翔浅底的畅快！”这样的笑容让顾金锋觉得是那么的迷人自在，这样的笑容让杨茗雁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要继续与唐小芸争辩下去，而是静静欣赏这样的恬静而舒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