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自己是冰霜女巫,是活圣人,窃梦者,是引导历史走向却也残酷的女巫。
对于冰霜守卫来说,她是女族长,是冰与暗之夫人,是威严不可亵渎,高高在上垂视众生的巫后。
但只有丽桑卓自己知道自己属于什么。
那是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时代,黄沙尚未诞生并吞没恕瑞玛,古魔法的实体自由地游荡在符文之地上,凡人与众神领域之间的边界线并不是那么清晰。
自己的大姐阿瓦罗萨尝试执掌天界的力量,却把声音输给了初之暮光,二姐赛瑞尔达面对世界之下的扭曲黑暗,被夺走了听觉,而其中等待着的虚无则渴望着吞噬一切造物。
而她则对抗了凡间世界本身的狂野魔法,为了惩罚她对魔法的蔑视,一位原始神用利爪割花了她的双眼,夺走了她的视觉。
这位原始的神灵,便是沃利贝尔。
不过,失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赐福,正如她上一次新月升起之际感受到罗夏存在一样,罗夏的存在对她来说,亦是一种赐福。
取下黑色的头罩,任由华美的长袍掠过脚踝落到地上,丽桑卓张开手指拂过罗夏的脸,披散的长发遮住脸庞,也隐藏了岁月的线条,以及她双眼处的疤痕和空洞,脸上的神情似乎藏着羞涩和不堪,即便这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机会,却也露了出几分难以压抑的尴尬出来。
罗夏感受到丽桑卓对自己态度,也发现了她深藏着的那一丝尴尬。
他也不点破,就当这是他掌握的一个小秘密,“您还好吗?”他问。
“当然。”
“我想您可以放松一些,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先慢慢吸气,再慢慢的放松的坐下来!”罗夏说道,静静的等待着丽桑卓舒缓自己的情绪,“完全可以将这一次的恩赐当做和往常一样的仪式!”
“我当然明白这是一个简单不过的仪式。”
感觉到罗夏的目光,丽桑卓的语气冷清,藏着不满。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还是顺从的让罗夏将自己抱了起来,然后注视着他将头埋在自己胸口的样子,眸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适当的展现了自己对于他的恩赐。
对方的灵魂特质,让她被虚空侵蚀的精神正在逐步复苏,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她的身体便可以恢复更多的活性,掌控比曾经更强大的力量,更何况漫长的生命中,偶尔这样放松也是一件乐趣。
上万年压抑的情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完毕,就像是导火索一般,后续的影响必定连绵不绝。
对于罗夏,以及自己给予他的恩赐这件事,丽桑卓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由一开始的好奇和探究,再从探究到培养,而现在则是随着一次次投入而深陷其中了。
当然,让他成为自己的血誓很有必要,这样可以保证两方之间无法互相伤害,精神领域也联系的更加紧密。
丽桑卓心里很清楚,如果她和罗夏没有亲密的关系,她心里没有足够多的理由把握住这个特殊的灵魂,虚空给她的后遗症太大了,她现在做什么都感觉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