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半个肩膀被炸开,殷红的血蔓延出来,浸透玄衣。
仿佛绽开一朵妖冶绚丽的花。
他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没了生气。
魏生一个劲儿擦剑簪,一边擦,还一边心疼地往上面吹气。
“我的宝贝呦,短短的时间内遭了这么多罪。”
公孙雪看着这少年。
身形单薄,苍白孱弱,眼下虽死得极惨。面上却很安详,倒像是睡着了。
她抚上这人的颈部,触手冰凉,没有跳动。
死透了。
再往下,公孙雪注意到他颈部带着一条黑绳。
伸出手指一挑。
一块清透的白玉牌弹了出来。
上面有两个大字:容白。
……
经此一事,魏生明显蔫了不少。
他活了这么久,何曾杀过人?
再者,他心里也没底,按照这种情况,到时候能不能安全到墨门都是未知数。
公孙雪明显感觉魏生丧气不少。
她直截了当:“你的担心是正确的,倘若我们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才能保全你。”
她有预感,容白只是个开始。
明面上抓她回去接受审判,实则背地里痛下杀手。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魏生很是为难,他既不舍得这事就这么算了,又觉得如此分道扬镳,有点临阵脱逃的意味。
公孙雪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世上很多人都这样,拧巴纠结。明明心里知道哪个选择最有利于自己,但还是在乎别人的看法,从而让自己为难。
甚至还有少数人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利益。
公孙雪从来没有这个忧愁,她干脆道。
“倘若你信我,半年后,我会去墨门找你。”
她说这话斩钉截铁,让人不得不信。
魏生想了想,道:“你我有缘,即使就此分别,我也可以帮你一个忙。”
“眼下法宗风头正盛,你若能拜入,便可安全无忧。”
这事公孙雪当然明白,但问题是她一个通缉犯,去法宗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等她说,魏生笑道。
“有办法,若得州主举荐,便可。”
这事听起来也不容易。
“再次之的方法,是找世家举荐。”
“但是咱们的时间不多,能让世家举荐的,一般都是从小培养,知根知底之人。此路相较前一个更难。”
毕竟世家也不是傻子,凭什么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一个外人?
看公孙雪默声不语,魏生倏尔笑了。
“你放心,我既然说出来,就有门路。”
他自豪道:“我刚拜入墨门时,与张州主最得意的门客有过交集。只要我出面,他一定会帮忙的。”
……
公孙雪抽了抽嘴角。
这得是多少年前的交集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首先是利益。
那会儿他好歹也算个墨门弟子,墨门也不似现在这般衰弱。
如今物是人非,去找人帮忙指定会吃瘪。
再说了,她有理由怀疑,人家只是一句客套话。
按照魏生的性格,又给当真了。
公孙雪淡淡道:“我选最差的方法。”
“月底法宗招新,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