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们,不需要情,只需要恨。
“小姐,咱们下一步怎么做?”拂夏转了圈轮子,靠周曼更近,“恕奴婢斗胆,开封如今是赵时宴的天下,咱们继续待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一个昔日旧情人就在身边,谁能保证那人不起歹意,若他动粗,以周曼如今的力量,又如何能抗衡?
为今之计,“走”是上策。
周曼点了点头:“我知道,等惜竹他们到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默了片刻,周曼补全了剩下的话,“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这一世,她拼尽了全力,可仍旧没有保住南唐,就连父亲也没能护住,可好歹,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那些曾经一个个离她远去的人都好好陪着她。
这样就够了,她知足,也正因如此,她必须确保这些人未来的安全,她绝不会允许再有人受到伤害。第二场战争又打响了,周曼只能鼓足所有勇气,再拼一次。
“快出去收拾收拾,都成小花猫了。”望梅把念菊二人撵出去,又冲文颂说,“这次多谢许小将了,你别在这儿守着了,去看看他,我刚看他好似脸上受了伤?”
文颂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无事,和人打架被刀砍的,早就好了。”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识趣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周曼和望梅。
“小姐,”望梅压低声音,拉着周曼的手,“咱们走得掉吗?”
整个院子里,真正明白周曼的只有望梅,所以她才最害怕:“赵时宴,他可不是什么大将军,那是未来的大宋皇帝!咱们怎么惹了他呀!”
这些话,周曼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怎么会有答案呢?缘分也好,命运也罢,她都抗拒不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周曼安抚似的拍了拍望梅的手,斟酌着开口:“于理,如今我不过是个南唐遗民,没有最贵的身份,他若做了皇帝,我这样的人只怕连做妃子都不合适,他不会舍弃皇位选择我。于情,我与他有杀父之仇,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我不可能接受他。”
说完这些,周曼呼出口气:“而这些,他自然也明白,以他的个性,应当不会强求。”
望梅点了点头:“您说的,也有理,那咱们还是快些准备着,等人一到,咱们立即出发,您是打算去北汉吧?”
如今南唐、南汉、南越都归属大周,而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地方都会属于赵时宴,她们若要逃离,就只能离开大周的土地。放眼望去,只有北方的北汉政权没有被收复,这是赵时宴鞭长莫及的地方,也是对于周曼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是,我给小五去过信,那边一切都好,觅兰也在那里,咱们直接过去,日后,就在那里生活也不错。”
望梅却摇摇头:“您告诉过奴婢,北汉是被大宋收复的。”
周曼苦笑道:“是,但只怕要等十几年后了,到时候,咱们应该都安全了。”
人心易改,别说十几年,就是三五年,情谊也都面目全非了,她们自然也就不用再东躲西藏。
俩人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些细节,直到朝辉在外面禀报:“小姐,门外有人求见。”
屋中二人对视一眼,望梅提高声音问:“报名字了吗?”
“是个老妇人,她只说姓郑。”
姓郑......老妇人......
朝辉语气有些犹豫,但还是补了一句:“她还带了个婆子,小的认识那人,好似是......这一片儿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