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觉得那人真会来吗,就为了一个谋士?”周无言没把握,他总觉得李瑶没这么大分量。
周曼不能跟他解释,前世,北汉和大周打了两年多,可这一世,这场战争却只持续了不到半年,这其中的变数只有可能是李瑶,是他劝说了柴隋。照这么推测的话,李瑶的位置应当是不低的,至少在柴隋的心里,这个人是个值得信任的。
可柴隋死了,那李瑶背后的人又换成了谁?
没等她继续想下去,门外传来朝辉的声音:“小姐,来人了!”
周曼心里咯噔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声音在发抖:“报名字了吗?”
朝辉站在门口,打了个躬:“说姓乔,一个人来的,看着面生的很。”
一瞬间,周曼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灼烧起来,一股气顶在胸口下不去也上不来,几乎让她失了声。
朝辉没等到指示,有些奇怪的抬头打量,周无言凑上去拉她衣袖,话却是对朝辉说的:“确定就一个人?”
“巷子四周都是咱们的人,没发现埋伏。”想了想,朝辉又补充道,“他连武器都没带。”
孤身前来,没带武器......
周曼碾碎手中的枯叶,压下心头的不安:“带他进来。”
这里是朝辉在开封的府邸,不大,两进院落,从大门口到后院,走路只需半盏茶,周曼很快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外。
周曼坐在大堂正中的位置,她简单挽了个髻,大半黑发松松散散的垂在身后,她低着头,那头发就披散在胸前,发梢被风吹起又落下,那人的声音就这么响起:“大小姐,好久不见。”
那一瞬间,周曼有大笑的冲动,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最终,她只是抬起头,淡淡的说:“是好久不见了,该怎么称呼?”
赵时宴穿了一件暗红色外袍,发髻高高竖起,脸上冒了胡茬,看过来的眼神又深又沉,“大周,赵时宴。”
“呵。”周曼一只手捂住脸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赵时宴,哈哈哈。”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朝辉、周无言和许承佑就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了屋子,赵时宴眉头都没动一下,他依旧站在那儿,看着周曼旁若无人的大笑,眼中满是怜惜。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周曼突然止住笑,眉目锋利,声音冷酷,“恶心。”
“好,”赵时宴垂了眼,“我骗了你,要打要骂都随你。”
“不能杀了你吗?”周曼勾起一边唇角看他,语气满是讽刺,“俗话说一命抵一命,你杀了我父亲,又杀了我的人,光是打骂怎么够,我想要你的命呢,赵大将军。”
“可以,但不是现在。”
“虚伪!”周曼句句如刀割下去,“你今日敢一个人来,是笃定我杀不了你?”
赵时宴侧头看了眼身后围着的人,淡淡道:“单这些人,确实杀不了我。”
“那我呢?”话音未落,一柄短刃裹挟着劲风突然而至,直冲着赵时宴面门而来。
滴答......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流下,砸到周曼脚边,弄湿了她的袖口。
她,捅了赵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