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四合院,院子正中长着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柏树,翠绿的枝条上落了雪,风一吹,就有一两块雪团落下来,砸到周曼怀里。
“夫人,咱们进去吧,起风了。”一个婢女打扮的丫头从屋里急匆匆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雪狐皮的袄子,周曼躺在摇椅上,看也不看她,继续盯着老树发呆。
“夫人......”
“说了,别叫我夫人,我还未出嫁,怎么学的规矩?”周曼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杏眼圆腮,很讨喜,声音都甜滋滋的:“奴婢叫阿七。”
“好,”周曼动了动,腿根都麻了,她挪了挪身子,接过袄子盖在身上,继续躺着,“阿七,别烦我了,进去吧。”
名叫阿七的丫鬟一脸着急,声音都带着哭腔:“夫人,老爷交代奴婢们,万万要照顾好您,可您整日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奴婢们可怎么向上交代啊。”
她的哭声引来另外三个小丫鬟,四个人围着摇椅跪着,眼看又要哭起来,周曼眨了眨眼皮,脸上冷淡的很:“要哭就进屋哭去,别烦我,不然我今天就吊死在树下。”
周曼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八天整,还有在路上颠簸的十二天,这么算来,她二十天前就该死在南唐皇宫里,她只想知道是谁救了她,目的是什么,还有,她惦记的人都好不好。
可自从被关在这里,她只见过这四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除此以外,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阿七口中的“老爷”到底是谁,周曼猜不准。
总归不会是金塬他们,可到底是谁呢?李瑶?李意?还是李如达的旧部?
这些日子,她的耐心逐渐耗尽,这和囚徒无异的生活她前世过了四年,现在,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午夜时分,周曼捏晕了一个守夜的丫头,搬了椅子,把衣服撕成的布条甩到大树枝上,打了个死结,晃晃悠悠的把头套进去,利落的蹬了椅子,整个人立即悬空荡了起来,一身白衣在深夜格外骇人。
周曼还没体会到窒息感,就感觉腰间一紧,布条被割断,她整个人飞了起来,被人抱着轻飘飘的落到廊下,身上的手立即撤开。
面前的人一身黑衣,戴着一个纹饰夸张的面具,周曼上前一步抓住那人腰带,“等等!”她无赖似的拽着男人的腰带不放手,“你敢走,我马上就撞柱子!”
面具男子好像眨了眨眼,手上使劲,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拽了回来,周曼被带的往前踉跄了下,又被他扶住,那人声音有些无奈:“夫人,请别为难属下,您也不会撞柱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您要撞,早就撞了,您选择上吊,就是给我出现的时间,您不会自寻短见的。”
被人戳穿,周曼反倒笑了:“死也要死的明白,我有未了事,自然不想现在死,但请你转告你家主子,我讨厌像狗一样被关着,若他执意如此,我也可以去死。”
那人好似在思索,半晌后,他后退一步,朝周曼拱拱手:“夫人,我家主子没有恶意,他叮嘱要好好照顾您,也不会一直关着您,只是,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