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从马厩回来,就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黄定洲,他默默走过去,拍了拍秦画师的肩膀。
秦画师转头看到黑麦的面瘫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黑麦身上的气息,和谢主簿二号的很像。
他那种发毛的感觉,若隐若现了,他下意识退开一步,谄媚地做出请的姿势,“黑麦总管,您请,您请。”
黄县令自然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他趁机,退了一步,离开这个包围圈。
黑麦上前一步,在黄县令耳边低语,“郎君,已吩咐下去了。”
黄县令闻言颔首,然后,他看向县衙的官员们。
他微笑道,“好了,诸位,闲聊到此结束,是时候开始干活了。你们谁要和本官一起前往林洞村的?”
乔县丞震惊失声,“林洞村?”
崔录事感觉跃跃欲试,“卑职愿往!”
韩典史默默退了一步,他还不想变成会见到鬼的疯子,“卑职…卑职能力不足,就不去凑热闹了吧。”
乔县丞见此,也觉得自己震惊的表情太过分了,他环视了下众人,露出爽朗的笑容,“这,这,卑职也去吧,苟课税不在,谢主簿也去协助京城驻军捉拿反贼了,卑职只能请缨了,不知这次前往《林洞村》是要做什么呢?”
黄县令微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本官在林洞村发现了【专业诈伪文契案】的关键证据,这次要前往将证物取出,由于数量巨大,本官还向楚校尉借了人手,既然崔录事和乔县丞愿意一同前往,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韩典史和秦画师你们留守县衙,若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再安排人到林洞村通报一声。”
乔县丞等人异口同声,“是,黄县令。”
黄县令安抚地看向有些害怕的乔县丞,“不必担心,你们不进入阵法内,只在边缘位置做好文书记录和杂项安排。”
乔县丞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多谢黄县令体恤,卑职感激不尽。”
说话间,他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众人闻声望去,竟然是谢主簿和苟课税。
黄定洲看到谢主簿和苟课税一起回来,有些诧异,他记得皇帝还在清扫反贼的势力,谢主簿应该无法这么快脱身才对。
而苟课税,他看向对方,他倒是没想到,苟课税那个死而复生的父亲,愿意拿出【长生蛊】换取苟课税,皇帝已经同意了这个交易,而他只是一个县令,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在他看来,苟课税父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炸,就要看苟课税父子对皇帝的仇恨,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巅峰值了。
谢主簿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苟课税,苟课税表现得和以往在县衙如出一辙的态度,接了谢主簿的马缰绳,牵着两匹马,往马厩方向而去。
黄县令,“这马倒是先暂时不必急着牵入马厩,正好,本官欲前往林洞村一趟,苟课税,你也一起来吧,谢主簿,你便留守县衙,先处理这些时日的公文。”
苟课税立刻恭敬地回复,“是,黄县令。”
谢主簿一听到又要处理文书,瞬间心塞,头大如斗,“黄县令,要不这外勤名单也加上本官吧!”
黄县令微笑,“不,本官需要你准备好《专业诈伪文契案》的相关卷宗,今夜本官会连夜刑讯相关嫌疑犯。”
谢主簿闻言,神色严肃了起来,“本官知道了,请黄县令放心。”
说话间,二十几个衙役牵着马,相继从马厩里出来。
这些人都是要一起前往林洞村,搬走那些石室的文书的衙役。
再加上他跟驻军借调的人手,近一百号人,足够了。
众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前往林洞村方向。
他们出了城门,遇到正在等候他们的楚校尉所率领的驻军,两方人马汇聚后,一起朝郊区义庄方向而去,过了义庄,绕过坟山,就是前往蝴蝶谷的山道,进入了通往林洞村的村道的交叉口。
他们这次前往林洞村没有进入村落之中,而是朝村落北部边缘位置,只有一条石板道路而去。
他们第一时间做的就是,将石板全部撬起来,然后直接从白墙的位置下去。
为了方便搬运,黄县令让楚校尉带来了凿山锤等工具,准备将白墙直接破开。
粗暴行事,有时候是破解机关的绝佳方式。
等这些文书搬走之后,黄县令已经做好将整个林洞村拆掉的计划。
他不会放任这样危险的存在,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这个地方存在,犯罪,就会一直存在。
这里,简直就是罪犯的保险柜。
要是将阵法用在军事上,他可以理解,但是,放在这里,储存赃物,顺便搞地道通往京城?
这简直就是在皇帝的雷达神经上蹦跶。
人多势众,近一百人,一部分负责撬动石板,一部分负责搬走石板,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整条石板街道,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被全部撬开了。
当石板被拆到白墙的位置时,黄县令便让楚校尉安排几个力气大的士兵,下去拆白墙了。
这白墙制造的很完美,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白墙。
负责拆墙的四个士兵,一开始看到白墙时,差点暗笑出声,就这?他们能一个时辰拆掉三座!
当他们挥舞锤子,敲上去时,那响亮的碰撞声,简直和打在他们脸上的巴掌,没有区别。
他们瞬间面面相觑,打脸了!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白墙!
他们试探用锤子在墙面上敲击了几下,这声音听起来,是石壁相似,就是声音更加沉闷了些,想必是表面这层涂料的缘故。
他们自觉搞不定,立刻上报了楚校尉。
楚校尉本以为拆白墙是小事,没想到,打脸这么快,他带着左右手,亲自前往查看,然后试了试之后,他又喊来了几个士兵,一起凿墙,用类似挖山石一样的手法,一点一点地凿。
但是,这白墙丝毫不给面子,凿了半天,没有分毫损伤。
也不知这样表层的白色涂料是用什么做的,相当坚固。
这就尴尬了。
楚校尉他虽然不想第一次在黄县令面前表现,就表现得如此差强人意。
但是,更不想耽误了黄县令的大事。
所以,他只好捏着鼻子,找到黄县令,汇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