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看着叶落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知道叶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需要再施加一点压力,就能让他彻底认罪。
“叶落,”林教授最后一次说道,语气中带着最后的劝告和威胁,“现在承认一切,还不算太晚。你还有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宽恕。继续逃避,只会让你在黑暗中越陷越深。”
叶落没有再回应,他的意识仿佛已经被黑暗吞噬。那白发男人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一张无法摆脱的梦魇。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叶落微弱的喘息声和墙角时钟的滴答声在回响。李霖和张斌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一场心理战,还得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落在审讯室里的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每次他被带到审讯室,面对的都是同样的三个人:李霖、张斌和那个看似温和实则冷静无情的精神分析师林教授。每一次对话,林教授都会试图引导他去承认某种“真相”,试图让叶落认清自己内心的“黑暗”。然而,不管林教授如何分析,如何引导,叶落始终坚持自己所记得的一切。
几天过去了,林教授与叶落的谈话从最初的试探、引导,逐渐变得更加深入。他们谈论了叶落的童年、他的生活压力、工作中的困境,以及他对生活的无力感。林教授不断地尝试通过这些谈话让叶落放下防备,承认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无法面对的情感。
然而,每一次,当林教授试图将对话引向他所设想的方向时,叶落总是会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立场。他反复陈述着同样的事情:他确实是叶落,而那个白发男子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因为压力而产生幻觉,也没有精神失常,他就是叶落,而那个白发男子是另一个人——一个推他下楼的人。
林教授的耐心渐渐被消耗殆尽。他多次试图用各种心理战术、语言陷阱和情感共鸣来突破叶落的防线,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尽管叶落的情绪几次崩溃,但他始终没有动摇对自己身份的坚定信念。最终,林教授不得不承认,叶落的精神状态并非他最初设想的那样容易攻破。
在一次谈话结束后,林教授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深深地叹了口气。叶落依然坐在对面,神情木然,仿佛已经被这几天的反复审讯和心理折磨摧残得只剩下一具空壳。
林教授静静地看了叶落片刻,随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示意李霖和张斌跟他出去。三人走出审讯室,门轻轻地在他们身后关上。叶落留在房间里,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似乎已经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反应。
走廊里,林教授的表情变得沉重。他看着李霖和张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李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解地问道:“林教授,您是说他根本没有精神问题?”
林教授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一种罕见的困惑:“不,我的意思是……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复杂。表面上看,他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叶落,并且坚信那个白发男子的存在。这种情况并不符合典型的精神分裂或妄想症患者的表现。他的情感和认知都是高度一致的,没有矛盾之处,这就使得我们很难判断他是否真的在说谎,或者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
张斌推了推眼镜,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会不会是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谎言?有些人为了逃避罪责,会不断重复谎言,最终连自己也信了。”
林教授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摇头:“这是有可能的,但他所描述的内容太过具体和清晰,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在他脑海中成形。这并不像是一个人刻意编造的谎言,更像是他真实的记忆,或者说,他的认知被某种方式扭曲了。”
李霖皱眉不语,他对案件的复杂性显得有些不耐烦:“那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理?继续审问,还是将他送到精神病院?”
林教授沉思片刻,最终说道:“从我的角度来看,继续审问可能不会有太大效果。他的精神状态虽然复杂,但我不认为他在装疯卖傻,至少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假装。如果他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那么继续逼迫他只会让他更加固执于自己的信念。”
李霖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林教授,谢谢您的帮助。”
林教授微微颔首,随即离开了警局,留下一脸凝重的李霖和张斌。两人对视一眼,李霖叹了口气:“这案子真是棘手,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回到审讯室,叶落依然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仿佛刚才的一切对他毫无影响。李霖走到他面前,注视着这个满脸疲惫的年轻人,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无论叶落是真的疯了,还是仅仅是在逃避现实,他都无法轻易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