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药水可以分享意识，若是刚刚喝过不久还可以由服用蓝色主剂的人替服用无色透明辅剂的人承担大部分伤势。自己估计就受到了十不存一的侵害，意识就恍惚而飘飘然了，而阿尔伯特几倍于一个人所要的承担。恐怕在疯狂的边缘了。

鲁伯特已经过度熔毁了，视野泛绿，拖着应该算是物理意义快失了魂的身体冲上去一把按住了阿尔伯特的嘴。

[大人，还请见谅！]

阿尔伯特无意识地晃动头部，撞上了鲁伯特捂着他半张脸的小臂。后者顷刻被击飞撞在车厢上，晕死过去，幸亏车厢内部安置了阿尔伯特的强化术阵，不然他得被丢到隔壁街头的废墟里，还会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啊，等等......”

阿尔伯特立刻坐稳，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说话了？]

两个人对视，于弱者的她看来近乎于濒死时的对峙。

布满了血丝的两双眼互相瞪着对方。

克拉拉·李才当特级搜查官不久，哪见过这种场面，半个身体护住了昏死的鲁伯特，按着他骨折的手臂，无声良久，她点点头。

[我说了多少？很大声吗？]

她确定自己的男前辈还没死，便定下了心，和琼所写的搜查官的《工作指南》里描述的标准搜查官一样以认真严肃可靠的姿态摇摇头。

[两句话。应该是大人你无意识打了鲁伯特·弗莱明，导致你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意外。]

阿尔伯特无奈地苦笑着。伸出冒着金黄色光芒的左手向着鲁伯特，后者折断的手骨便开始缓慢地还原了。

[小姑娘，你不怕我吗？万一我是碰你一下而不是他......他的[赐福]是爆发力极强的强化，都几乎半死了。]

克拉拉摇摇头。无情感地看着车内昏迷的伯纳德和鲁伯特。这二人来[冷光市]前还蛮喜欢扯皮的，夸下海口放狠话吹嘘的毛病一大堆。搞笑。

都晕了。也许人事部早就料到类似情况，所以我是特级搜查官他们是一级？那人事部评估得还挺准啊。

[嗯，我算是明白那两个老东西为什么说难受不想去[冷光市]了。估计五年前他们也是一样。在[灰石公园]散步，走得好好的，突然遇到了这种破事。回去得赔个礼，我还笑他们是老东西所以怕死呢。]

阿尔伯特恢复自主意识后自顾自和克拉拉聊天。

如梦初醒后，直觉过人和缜密机警的二位突然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车内两个躺着的：伯纳德，鲁伯特。两个清醒着的：阿尔伯特，克拉拉。驾马车的沃瑞呢？

阿尔伯特凭空掏出一瓶药水，干了。不顾[雨]和[雾]，打开马车门冲下去看。

街道两侧满是水洼和建筑的碎砖破瓦。隔着极其浓厚的[雾]，可以看见远处两团东西。

他们的马死了，侧倒在路边，没有了动弹，连一点点抽搐都没有。回过头才发觉马车因为没有了动力，在鲁伯特冲上去按住他嘴巴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马边上跪着一位——双膝跪在有碎石砾的沥青路上，颔首，双手正做着僵止住的十字圣号。安详闭着的眼朝着地上的水洼。水洼反射着远处[电波塔]的顶端，一缕暗淡白光。

阿尔伯特回头朝车厢内的克拉拉微笑。

[他死了。]

[白鸽]仍然站在车厢顶上，看着自己的创造者。阿尔伯特很是惊喜地看着它——居然安然无恙吗？

阿尔伯特暗自思忖着。

这音乐可不一般——不然不会对[信使]生效......

克拉拉从阿尔伯特的手提箱内拿出一串简约怀表：指针指着“二”。

[阿尔伯特大人，这个表的指针刚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