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行动,就能得到结果。
你们就不要否定我了。”刘树人一听两个大人不同意他的说法,一着急,说出一连串的道理来。
“哥哥,如果姚小妹没有死,她一定会来找你。她何必在这些画布上用所谓的寓意和暗语曲曲折折弯弯拐拐地向你暗示呢?”刘瑞之问道。
“我想,她一定是有天大的难处,或者说,她脱不开身,因此,她不能前来找我,而只能用寓意和暗语要我去找她。”刘树人分析说。
“天下这么大,即使她没有死,你去哪里找她?”刘瑞之又问道。
“只要她没有死,我就会找到她。”刘树人坚定地说。
“树人老弟,你买回的画布有用吗?”刘之福和郭仙偶来到堂屋大门边,问道。
“福哥,我哥哥硬说这布上的画是姚小妹所画,是姚小妹暗示他说她没有死。”刘瑞之说。
“这真是奇谈怪论。树人老弟,你不是还要去读书吗?你现在如果把时间耽误在这漫无目标的事情上,你还读什么书呀?”刘之福提醒说。
“我去找姚小妹,这用不了几天。这不会耽误我读书的。”刘树人信誓旦旦地说。
“树人,你这要去哪里找啊?”刘彩兰哭笑不得地说。
刘树人想了想:“先去陬市镇找,去问姚小妹的爹娘。”
“如果姚小妹没有死,她的爹娘不用你去找,他们早就把她送到你这里来了。我看,你去也是白去。你如果去了,他们还是说姚小妹早就死了,你也没有办法。或许,他们还会骂你是个神经病嘞。”龚慧成这样推测说。
“是啊,树人老弟,你还是冷静点。多想想再说。”郭仙偶劝导说。
“不,我已经想好了。吃了中饭我就去陬市镇姚家找。”
龚慧成感到,刘树人心意已定铁了心,只好说道:“那好吧,如若你硬是要去,我陪你去。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先去陬市镇姚家走一趟,去问问情况再说,顶多花两天的时间。”
“好,好姑丫。这样太好了。”刘树人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
第三十章有喜无欢喜,四人追赶急;
无垠无路走,围堵被人逼。
(本章大意:姚小妹逃进树林中的土壑内,几个时辰之后,爬出土壑,继续漫无方向地逃跑。天黑时,她逃到一户人家的屋前,昏倒在地,醒来之后,呕吐不止。女主人说姚小妹怀孕了,同意留宿。
华二公回家说姚小妹逃跑了,王尔丽与宗什善说她们以前就预料过姚小妹画画有隐情。华成福推测出姚小妹逃跑必经的路线,派两对儿子儿媳回娘家围追堵截姚小妹。王尔丽果然在娘家发现姚小妹,但姚小妹第三天又逃走了,宗什善在娘家附近发现姚小妹,准备将怀孕的姚小妹用马车载回家。几天后,华成福与胡蝶等不回人,心中焦急万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太阳像一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球挂在对面山头的树梢上,阳光从密密的松针间透过来,形成一束一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投射到林间的山坡上,山坡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姚小妹躲藏在山坡上树林中的那个小土壑里,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这时的她口渴肚饥,惊恐不安。那粗粗细细的阳光光柱偏偏就没有照射到她的那个小土壑里来,小土壑里昏暗一片。她以为天全黑了,她害怕极了。她害怕漆黑的夜里会有猛虎饿狼向她袭来。她顾不得口渴肚饥和全身疲乏,从小土壑里慢慢爬出来,想夺路而走,逃出这野兽横行的险地。她走出来一看,还好,树梢上的太阳还露着半个脸,脚下的山坡还清晰可见。她苦笑了一下,庆幸时辰还在等她,等她走出树林,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她不敢怠慢,赶紧抬起脚步,刚要抬脚快跑,忽然想起,这山坡下是否会有华家的人藏在那里守株待兔地要抓她呢?她止住脚步,弯下腰去,从脚边捡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力,将手里的石头朝山坡下扔过去。那石头穿越树林飞驰而去,在山脚下落地有声,接着又发出翻滚之声。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奔跑,最后,那石头竟悄然无声了。她蹲在草丛中,再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传来。她确定,前面的那段路已经安全了,于是,她拔腿就跑,顺着山坡,穿过树林,跳过山沟,使劲地朝前奔跑着。一路上,她看见前方有人就绕道跑,看见有人家就改变方向跑。跑啊跑,不知跑了多少路,也不知跑到了哪个方向。忽然,她心里涌起一股高兴的劲头。高兴的是,她跑出了这么远的路程也没有被华家的人抓住。天黑下来了,她跑得精疲力乏了。她想,这茫茫的山野何处是尽头?何处是刘树人的家?天黑了,她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过夜。她朝前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单家独户的。看那房屋架势,木架做墙,木板做壁,青瓦盖顶,多间相连,三弯四拐。拐角处还有一吊角楼凸现出来。那户人家一定是个安全的殷实人家。她大步朝那户人家走去,走到屋前的禾场时,她咚地一声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屋里的人走出屋来,看见有个女子倒在禾场里,便跑上前来看是谁。那个小男孩跑得快,他跑到姚小妹那里,蹲在她的身边看了又看:“爹,娘,我不认识她,她是谁呀?”
男主人和女主人走近一看,摇摇头说:“不认识。”
姚小妹躺在地上不得动弹,那小男孩说:“爹,娘,她是不是死了?”
“小孩子别乱说话!”那男主人重重地说,“快,他娘,快去拿点红糖水来,给她灌着喝点。”
那女主人进屋,立即拿来半碗红糖水和一把调羹,慢慢地将红糖水灌入姚小妹的口中。
几调羹红糖水落下肚,姚小妹苏醒过来,疲倦地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那男人留着平头,长着一张灰黄色的圆脸,蒜头鼻子,扁平嘴,粗眉细眼,眼角额头和腮帮上布满了网状的皱纹。论年岁,他约摸四十出头,胸前系着一个蓝色围裙,似乎刚才正在忙着什么。看样子,他是这家的男主人。他这时正眼望着她,脸上流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这男主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岁相当的女人。这女人身穿细蓝花斜襟衫,头上留着齐耳的短发,弯曲的眉毛下,眼睛细而扁,浅黑色的眼珠一动也不动。凄凉和悲伤的眼神直泻而下,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那小孩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孩,至多七八岁。他头上留着短发,后脑下拖着一小撮长毛。他圆圆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抿着薄薄的嘴唇,嘴角旁现出一对小酒窝。他的眼睛也盯着她看,眼光中充满了疑问和同情。见天色已黑定,她便央求着说:“大伯,大妈,我能不能在你们这里借个歇处?”
“小妹妹,看你这一身装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人。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借歇处呢?”那男主人好奇地问。
“小妹妹,你坐起来说话。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会落到了这里呢?”那女主人也弄不明白地问。
姚小妹慢慢翻身坐了起来,最后使劲从地上站了起来,想了想,说:“大伯,大妈,我是从外地逃来的。由于不堪男人的虐待,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我要回娘家,走错了路,才落到了这里。”
“唔,是这样啊。那你的娘家在哪里呢?”那女主人问道。
“桃源县盘塘乡辖神岗。”
“是那里啊,那里离这里还远嘞。”那男主人说。
“爹,娘,就留这个姐姐在家里住一宿吧。”那小男孩请求说。
“好。小妹妹,请进屋里去吧。”那女主人热情地说道。
“谢谢大伯,谢谢大妈,谢谢小弟弟。”姚小妹心里一阵欢喜,连声说着谢谢。她刚跟着主人迈出两三步,不觉胸中一紧,肚中抽搐,喉咙一硬,一股作呕之气从喉咙中喷薄而出,紧接着,那刚喝下去的半碗红糖水全部从口中喷了出来。她只得停下脚步,用手捂住胸口,站着慢慢地缓气。
姚小妹这一呕吐,那男主人吓坏了,问道:“我说,堂客,你没把红糖搞错吧?她喝了怎么会吐呢?”
那女主人连忙解释说:“怎么会搞错呢?我亲口尝了的,绝对不会搞错。”
姚小妹又是一阵恶心,连连干呕不停。
那小男孩可怜地说:“爹,娘,你们救救小姐姐吧。”
那女主人上前扶着姚小妹,观察着姚小妹的势态,凭她女人的经验,对姚小妹肯定地说:“小妹妹,你有喜了。”
有喜了,也就是说怀孕了。天啦,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捉弄她?姚小妹心里在呐喊。她吃惊之余,忍着心中的痛楚,假装不懂地问:“大妈,有喜是什么意思啊?”
“有喜就是你的肚子里怀上小孩了。小妹妹,恭喜你呀。”那女主人笑嘻嘻地说。
“嗷。真是作孽啊。”姚小妹勉强应付说。
“小妹妹,别这么说了。进屋歇息去吧,别流产了。”那女主人扶着姚小妹朝屋里走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