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御史、容羡、董御史以及几位梁谂党派的官员,一人一言一语便在殿内吵了起来。
大理寺卿方大人低声对着一旁的姻亲道:“这小容大人非池中之物!”
姻亲乃是礼部尚书,本应站前方,今日来的晚,莫名其妙站错了位置,被记了名,罚俸是逃不掉的,这会儿一身冷汗刚干。
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道:“看出来了,这几日托媒人替我家那个逆子打探打探。”
吵了近一刻钟,容羡凭一己之力,将八位官员说的哑口无言,满嘴都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容羡立马还嘴道:“圣人讲这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意思,大人们的书理解偏颇了!今上,如今外患严重,还请全了臣这颗报国之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臣定当将黎国余孽查出。”
“今上,臣有一言,小女和亲出使,为家为国,却死的不明不白,还请今上怜悯,臣就这一个女儿了。”左相站出来,双眼通红。
左相派系立马站出来,指责起了贺御史等人。
容羡跪在一群人中间,只觉吵闹,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是很想堵住耳朵的。
梁帝嘴角抽搐了几下,忽然低声说起了什么,面色变了又变。
大公公听见身旁的低声细语,脑袋垂的更低了。
“砰”
巨大的声响自上头传来,殿内瞬间安静了。
容羡看着砸到她前方不远处的桌屏,上面镶嵌的宝石有一颗还摔到了她的面前,若不是怕殿前失仪,耽误了正事,她很想往后退上几步。
左相跪在她左前方不远处,其余人是在自己素日里站的地方跪着的,唯独她,因有折子要奏,跪在正中间。
“不吵了?”
“不闹了?”
梁帝的声音相比之前有些怪异,容羡想了想,找到了一个词,不以为意。
“没有先例?容卿为国捐躯,怎能寒了容氏一族的心,更何况如今风雨欲来,小容大人的能力诸位也是见识过的,刘志府上出事,也是小容大人安抚住了诸位,找到了还未逃离的凶手,传令,容羡晋为监察吏吏主,承其父志。至于副吏主,容卿可有何人可荐?”
容羡双手向前形成环形,随后往下垫在额下叩首,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要不要举荐秦储玉?
“谢主隆恩,臣暂无可举荐之人。”
“便先空着吧,大理寺及锦京卫协助,尽快抓出幕后余孽。这锦京卫刑官,由吏部安排人上任。”
随着退朝,众人看向容羡的眼神都变了。
及笄不久的少女,正一品?
满朝文武见她不拜之人,屈指可数。
“晚些时分,望两位大人来监察吏共议黎国余孽一事。”
大理寺卿和吏部蒋尚书恰好离容羡不远,想了想容羡上前说了几句。
二人躬身应下,眼里都是复杂,他们这上司,比自己孩子都还年幼。
出了宫门,黎七已被刑部接手,容羡上了马车,回到了监察吏。
屋内只有几人,连秦储玉都一道叫了回来。
“我们做到了。”
几人瞬间热泪盈眶。
“圣上问副吏主可有举荐,我道无。”容羡望向秦储玉。
“合该如此!梁帝多疑,监察吏自你阿爹起,便只听命于他,若你举荐,有安插人手之嫌,况且副吏主,乃三品官职。”秦储玉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