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岚叹了一口气，“月红的丈夫去世，那些本就盯着她的男子越发肆无忌惮，但人人都是表面君子，只能以最不屑的语言来遮掩自己内心的丑陋。”

“男子渴望她，却又怪罪她，女子嫉妒她，排斥她。于是她什么都没做，却成为了村里的罪人。”顾锡岚咬牙切齿道：“那些人不反思自己内心的丑恶，只将责任推到一个女子身上，真真是令人不耻。”

“村里有一恶霸，他早就垂涎月红，可之前有樵夫护着他不曾得手，樵夫死后，他下手了。”顾锡岚憎恶道：“他偷偷爬进了月红家，玷污了她，月红醒来后找他拼命，可却被他再次侮辱。”

“月红祈求村民帮她，可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放荡，从未有人去指责恶霸。”顾锡岚说着，有些哽咽，“即使她自毁容貌，却依旧没人帮她。”

“此前恶霸因为她的容貌，对她还算温和，可自从她毁容后，恶霸便没了那个耐心。”顾锡岚深吸了一口气道：“后来，一个道士路过这里，恶霸欺负月红，于是救了月红，道士听了月红的冤，决定帮她惩治恶霸。”

“可人心难测，流言可怖，又是一盆脏水倒在了月红身上，连同道士，也成了妖道。”顾锡岚苦笑道：“恶霸找了道士的仇人，趁两人打斗，杀了月红。”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却都不曾说出真相。”顾锡岚说到这里，眼中有些痛苦，“道士打赢了仇人，求真相无果，后走火入魔，杀了所有人。”

顾锡岚说完，几人都没有说话，像是被残酷的真相震慑住一样。

清绫打破这片安静，“那恶霸可是胡成岩？”

顾锡岚微顿，“不错。”

“道士救叶晨光？”

“对。”

“多谢相告。”清绫走到门口又顿住，“你不曾在故事中提你自己，是因为你也是那些村民中的一个，明知道真相，却依旧任由流言扩散，明明看到真相，却缄口不言。”

顾锡岚下意识反驳：“我一个人说有什么用？谁会相信？”

“你是怕人不相信，还是怕会因此受到排斥与污蔑？”

“我是读书人，我的清白和名声何其重要？我家供我读书不易，我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辜负了他们？”

徐清风嗤笑道：“亏你还是读书人，那些书真是白让你读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害怕。”

“你害怕，你可以无视，可以不言，但你何必再添一把柴，再点一把火？”徐清风看着他，将他心底的阴暗说了出来，“你也再惦记她，同时你也恨她，恨她为什么让胡成岩得手。”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而已。”顾锡岚低下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

“是不是猜测，你自己心里清楚。”徐清风拽住愤怒的五鬼和满脸慈悲不忍的澈安，跟踪清绫身后离开这里，徒留顾锡岚愣在原地。

“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我有我的苦衷，我是有苦衷的。”

“每个人都有苦衷，但这不是你攻击别人的理由。”叶晨光的声音响起，随后在顾锡岚惊恐的目光中，再次夺走他的眼睛和耳朵。

叶晨光看着清绫一行人远去的方向，喃喃道：“这下应该不会再找那个人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