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现在连这种小角色都出来蹦跶了吗？接！听听他有什么事。”

“是，公子。”

柳肆抬手在微端上抹了一下，王永泉焦急的声音立马就传了出来。

“柳先生，我刚收到消息，许清在书院把杨城给打了。”

柳肆眉头皱了一下，且不说事情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但是以王永泉的身份书院那边的事情，似乎也轮不到他王永泉向柳肆汇报。

“知道了。昨天有人汇报过了。许清那边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了。”

“昨天？不是......”王永泉原本还想解释说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柳肆这边已经先一步挂了电话。

这边刚挂了王永泉的电话，又有一个ID拨了过来。柳肆看了一下，是书院那边的。这次没等绍钱说什么，他直接接通了电话。

“不好了，柳先生。那个许清把杨城给打了！满口牙全给打掉了！人已经送医院了！”

“许清......这是又把杨城打了？”愣了几秒，柳肆才意识到王永泉和书院这人说的可能和他之前了解到的不是一回事。

“可不是嘛！就今天一大早，杨少刚到学校就被他给堵上了。上去就是一顿打啊。学生们报了警，现在警察堵在门口说要抓人。柳先生您看这人我们是交还是不交啊？”

闻言柳肆抬眸看了一眼绍钱，事关杨氏，还是需要绍钱亲自定夺才好。

而绍钱这边在听到杨城满口牙都被打掉了之后就在那里笑，见柳肆投来征询的目光他便摆了摆手道：“抓，给他们抓。抓完了然后你亲自去一趟警署和这个许清再接触一下。另外问一下杨城那货送哪个医院了。我过去慰问一下。”

“是。”柳肆应了一声，随后对着微端吩咐道。“按公子的意思办。”

对面的人连声应是，而后便去安排了。

乔森宠物医院位于洛都东区，在整个洛都的宠物医疗行业里都属于前列。虽然开在洛都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凭借着一对一会员制的定制服务机制，以及医师高超的医疗技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占领了洛都高端宠物医疗市场。

虽然乔森宠物医院的客户络绎不绝，但是营业时间却一直相当的随意，有时候接连好多天都不见开门做生意的。听人说似乎是会员名额已经满员，老板也没有要扩大规模的意思，于是就只服务于固定的客户群体，很少再接诊一些散户了。

只有在这里上班的医师们自己清楚，老板说不上班那是真的就不上班了。是那种你求着找活干老板都不带搭理你的那种。至于这些医师会不会在闲暇的时候做一些私单，老板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只是让所有人在非上班时间都不允许打着乔森的名号做事而已。

今天已经是乔森歇业的第五天了，而且看老板的意思，似乎一时半会都没有打算再开张。这让几个什么都不用做却能正常领到工资的医师们不由的私下猜测老板究竟是哪家的大小姐跑出来体验生活来了。而这种幸福生活，又会持续多久。

在大床上打了一圈滚，丝毫睡意都没有酝酿出来的乔木深今天已经是第n次翻出微端了。可是之前放出去的耳朵这几天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内包裹着炸弹的那一团灵气比之前更稀薄了。不知道等那团灵气彻底消散的时候，那个炸弹会不会直接炸开。

心烦意乱的乔木深猛抓了一会儿头发，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踩了一双棉拖便朝楼上走去。来到三层最东面的房间，乔木深在墙上的挂画上敲了敲，角落的墙面便朝着一侧收拢，露出了一排小楼梯出来。

通过楼梯，乔木深来到了从没有外人知道的小阁楼。比起其他地方精致的装修，这里显得要简陋许多。

阁楼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电力系统接入这里。楼梯口的墙面一合上，整个阁楼便会陷入到一片静谧的黑暗当中。阁楼的陈设乔木深早已经了然于心，即便没有照明，她也清楚这里每一件陈设的位置。每次遇到烦心的事情，她都会一个人跑到阁楼这里坐一坐。在这样一个短暂与世隔绝，没有光线没有声音的世界里，能够让她感到无比的宁静。

伸手从黑暗中摸了一个抱枕，乔木深直接仰面躺在了阁楼的地板上。地板有些冰凉，却是比世间任何有温度的东西都让乔木深感到心安的存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檀香弥漫，乔木深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那是她活着的证明。

数了自己四千声心跳，乔木深终于从地上坐起了身子。摘下手上的微端摇了摇，便有一抹温和的亮光自微端的屏幕上投射了出来。而后乔木深伸手摸了一根细绳把微端往上一绑，微端就临时充当起了阁楼里电灯的工作。

阁楼的空间不大，除了入口处的小柜子和两个角落位置的烛台以外，便只剩下一个供桌和满屋的照片和便签纸。那些照片和便签有的贴在墙上，有的被绳子穿着悬在半空。

仔细去看能够发现，便签上记录的是关于一场场意外事故的新闻和各种调查。其中涉及到的事件距离现在最早的已经有七十多年，事件的地点也横跨了许多个城市。

在诸多的事件当中，有一个被特地的用红笔做了标记——葵亥离年，川谷瘟疫事件。那件事距今已经三年多了。川谷是诸夏西南部的一座城市，其地位有些类似于老城对于洛都，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大量的穷人在其中聚集。而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同样是毫无征兆的，一场瘟疫在川谷突然爆发，一夜之间川谷人死亡过半，余下的也在那之后的三天里纷纷殒命。短短三天，川谷三十四万人口无一生还。

事后调查的结论是，因为川谷的环境常年脏乱，最终从动物的尸体中滋生出了一种突发性变异感染菌。由于传播性广、致死率高，这才导致川谷被病毒屠城。事件被作为城市文明建设的反面教材，每逢环保的场合都会被拿出来议论一番。

只是谁又知道，那场灾难对于亲身经历过它的人而言，是怎样的诡异和恐怖。

乔木深犹记得那天一场大雾漫过全城，使得相隔两三米的两个人都无法瞧得见彼此。浓雾透着一股淡香，是檀香的味道。那一天她在大雾里迷了路，以至于时隔多年，仍然没有找到回家的方向。

其实之前她并没有对江亦枫说实话。压根没有什么人委托她去调查老城的大火，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只不过是从那场同样不合理的大火中，嗅到了当年大雾的味道。

阁楼的灯光晃了晃，乔木深抬头去看发现是有人在呼叫她的微端。从绳子上解下微端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且呼叫的还是她加密的那个身份。

“喂？”

“喂？请问买电池吗？”

听到微端中传出来的话，乔木深眼睛一眯。对方说的是她平时在圈里接活的暗语。

“都有什么电池？”乔木深问道。

“三斤、五斤还有七两的都有。您看您需要哪一种？”

“我不买电池，我买肉。”

“肉我们这里只有两百斤的。您看您要吗？”

对方的话让乔木深愣了一下，因为按照暗语的模式，对方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一个二百万的单子问她要不要接。

略微思索了一下，乔木深决定还是接了。目前除了小炸弹绑定的任务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任务。至于小炸弹那个，如果解决了自然不影响她做这个两百万的单子。如果没解决，相信这次的雇主也不用找她的麻烦了。

“送货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的，会尽快给您送过去的。”

挂了电话之后，乔木深从门口的柜子里摸出了一台设备。那是一个能够传输图像和文字的加密通讯设备，是他和客户联系的主要渠道。

等了约莫有两分钟，一封邮件终于传到了她这个加密的设备中。乔木深打开对方的任务简介只看了一眼人便呆住了。因为里面的任务目标有着一张让她无比熟悉的脸。

就在几天前对方才一脸淡定地扔了一个炸弹给她。

看到许清那张脸的时候乔木深本能的就要取消这次的委托，哪怕为此要赔付对方一笔不小的费用。可是就在她准备合上设备的时候目光扫到了任务的简介。那里仅仅标注着调查目标的身份和来历。这让乔木深的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运转起来。

由于小炸弹和江亦枫之前交给她的任务，她和这位神秘的家伙多少算是还有些交际。运气好的话，后面说不定顺便就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即便没有，她上次怎么说也算的上和对方交过手，大致向这次的雇主那边描述一下江亦枫的手段和实力也算她为任务出过力了。到时候即便没办法完全达到雇主的预期，但至少也能赚一部分佣金不是。

想到这里，连带着设备上许清的照片都显得亲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