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末在原地呆愣着，拉开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海风直灌白色毛衣寒透全身。他越想越气，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欠雨丽儿的，不是，机会可不一直有，他想到可以向游轮的工作人员打听杏婧岚的房间，跺了跺贼亮的黑皮鞋，搓了搓手，跑着离开了。

古末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工作人员不透露游客的隐私，尽管他已放低平时高冷的姿态，但怎么央求小姐姐，小姐姐只笑不说，他问得烦了，小姐姐会摇摇头。

古末一气之下架住小姐姐贴墙，“你不告诉我，我不让你走。”

小姐姐顿时情动了，她撇过头躲避古末的直视。

“哎哎哎！这年头可不兴耍流氓了，就算男女朋友之间耍流氓也要回避。”一大哥严肃中带点幽默。

“大哥，她是我女人。”

“那你们俩继续耍，就当哥没看见。”他吹着口哨走了。

“谁是你女人？都还不是女朋友呢，咋成你女人啦。”小姐姐此时羞红了脸。

就在这时，又过来一大哥。

古末看向他，调侃问：“导演，可以加吻戏吗？”

那位大哥瞪了他一眼，走了。可能没有幽默细胞吧。

“真受不了你啦，行行行，我去给你查查。”

小姐姐若不是觉得古末帅气，哪儿会给他好脸。看来颜值担当才能把把稳撩。

走的时候，小姐姐回教了古末一招，说等两个小时再去，就说找遍了每个房间才找到的，古末点头回笑，说有道理。

两小时后，古末敲开杏婧岚的房间门，杏婧岚探出头没让他进，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遍了每个房间，可算找到你了。”

“她挺漂亮的，你应该好好珍惜。”

“不婧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谈过，我对天发誓。”

“你们男人都这样，没睡成之前什么誓都敢发。”杏婧岚伸出右手塞进古末的衣领里摸了摸，“你都没有出汗，你说你找遍了每个房间，我最讨厌说谎的人，我告诉你，我谈过两次，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啪嗒一声，房门关上了。

杏婧岚贴着里门听古末在外面解释，她也越想越气，突然想到养父对她的猥亵，还有前两任男朋友对她的骗睡骗财，她冲到床上蒙头痛哭。

古末没有走，贴着门框哭了，他看出了，杏婧岚这些年过得并不好，裤子是穿得久了洗掉色的，小红袄是早已过时的，牛皮短靴脏了没洗，可能连换洗的棉鞋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开了，古末看着哭红眼的杏婧岚，瞬间泪流而下，“走，吃饭去，我请你吃大餐。”

杏婧岚关上房门，大哭过后的声音：“能填饱肚子就行，不用费那钱。”她是气消了些，但并不代表她原谅了古末，她最讨厌说谎的人。

古末跟在杏婧岚身后踩着她走过的脚印走，心里既开心又发愁，开心是杏婧岚给他留有追的机会，并没直接拒绝他，发愁是雨丽儿也在这艘游轮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吃饭时，雨丽儿坐了过来，轻咬着嘴唇，看样子也是刚哭过。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讨厌我，我追了你两年，难道你就没有过一点心动？”

杏婧岚听到追了两字，心里有些小喜，最起码她知道了古末没有跟雨丽儿谈过，但转念一想，古末刚才为什么骗自己，难道他已变得撩妹油腻？

雨丽儿摆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了三份西餐。

古末有些内疚，想想那两年雨丽儿没少给他买饭，买雪糕，吃的等，而且他每年过生日都会收到雨丽儿的精致礼物。

“雨丽儿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讨厌你，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蛮好的，只是那时候我不想谈，我幻想着有一天还能再遇见杏婧岚。”

此话一出，杏婧岚是听得五脏俱全，哪五藏呢：一藏古末多情，二藏古末那年，三藏自己念佛，四藏自己未果，五藏两人无份。

“我知道，咱们俩是有缘无份，看来是天意……”雨丽儿撇着嘴快哭了，“本来我是躲婚逃出来的，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也许这就是天意。我也想通了，嫁给谁都是嫁，只是娶我的那个人不是你，如果你还念咱们高中的那份情，可不可以、以朋友的名义陪我结束这几天的游轮之旅。”说完最后一句，她的眼泪顷刻间淌下。

古末听得也哭了，他抽出抽纸递给雨丽儿，“都别说这些伤心的话了，出来玩要开心，看你都哭成鬼了。”

雨丽儿擦了擦哭花的妆，哭得笑了，“你才哭成鬼啦。”

古末也哭得笑了。

杏婧岚此时听得五味俱全，她都不好意思接受古末之后的表白，雨丽儿会被深深地刺痛，她此刻的心情复杂得很，有种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下午，三人在各自的房间。

雨丽儿的房间，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鼻灌肠，她的白色羽绒服在墙上挂着，左边是独立浴卫；往里走几步，右边贴墙有张小长桌，桌上堆满了零食，墙上挂有一台薄屏大电视；再往里，玻璃小圆桌围有三把织物木椅，桌上有本薄厚适中的游轮简介，紧接着看到大圆窗，虽然不能打开，但海面清晰可见，深蓝色的海水一涌一荡；往左看，也有大圆窗，俩大圆窗中间是浅蓝色的吊帘，回头发现刚才小甜酣睡的雨丽儿不见了，也许上厕所了。她是富家千金大小姐，可能父母限制了她的资金，没有选更好的房。

古末的房间，虽然香水味淡，闻着没那么浓呛，但古龙水醉人。房间要大好多，是间阳台房，他在外面晒着太阳玩手机，出去看看。

他在跟杏婧岚聊天，看他笑得样子，应该是恋爱前幻想的甜笑。

“婧岚，如果当年我跟你表白，你会拒绝我吗？”

“拒绝你个头！”

他收到这条消息惊愣了，暗问一句什么意思？两眼珠子不停地滴溜转。